“三少爷来了。”
不知道是谁提醒了一声,院子里的下人瞬间噤声,重新排队站好。
杨季铭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扫视了一圈,而后将视线落在刘妈妈身上。
“刘妈妈,可有想起来些什么?”
“三少爷,别说昨日里,就是往前一个月,也没有什么异常的。”
杨季铭走到她跟前,一字一顿的说:“顺天府和刑部的大牢里都有不少刑具,刘妈妈一定不想亲自体会。”
刘妈妈瞬间瞳孔睁大,惊惧的看着他。
杨季铭轻轻勾了一下嘴角,压低了嗓音说:“我不但改过自新,而且还当了官,让母亲和刘妈妈都失望了。”
刘妈妈的心肝胆都在颤动着,连忙退后一步,跪下来磕头,“三少爷饶命。”
杨季铭半蹲下身,依旧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母亲如今这副模样,刘妈妈最好想清楚了怎样才能颐养天年。”
“三少爷想让我做什么?”
杨季铭直起身子,退后一步,“当然是交代清楚,昨日发生了何事。”
“三少爷,昨日真的没有特别处。”
“你不说也没关系,我已经让人去查了。能让人变得不能言语不能动弹的药,闻所未闻,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弄到的东西。”
顿时,刘妈妈跪在地上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她能说那毒药是大夫人让她寻来的吗?
刘妈妈想不通的是,那药明明是下在了青姨娘的药膳里,怎么最后中毒的却是大夫人?
更要命的是,这毒无解啊!
杨季铭围着院子里的下人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刘妈妈跟前。
“刘妈妈,您曾是母亲的陪嫁丫鬟,后来在母亲跟前做管事妈妈,是府里的老人,更是母亲最信任的人。她变成今天这样,您就不想找出害她的人?”
刘妈妈用袖子抹了把眼泪,“三少爷,我当然想找出害夫人的人,可是我不知道呀!”
“那说点你知道的,而我不知道的。”
刘妈妈低头抹着眼泪,沉默以对。
杨季铭叹了口气,“刘妈妈,既如此,那我就只能把你交给父亲处置了。”
刘妈妈急道:“三少爷,您不能这样。我怎么会害夫人呢?夫人会眨眼示意,不信您可以向夫人求证。”
杨季铭呵的笑了一声,不疾不徐的说道:“若是有人蒙蔽了母亲呢?母亲未必知道是谁害她。”
“三少爷,真的不是我。”
杨季铭看向杨忠:“先把刘妈妈关进柴房,让她一个人仔细想想。”
杨忠应了一声“是”,而后就示意护院把刘妈妈带走。
刘妈妈急得大喊冤枉,大喊大少爷二少爷。
喊叫声越来越远,杨季铭扫视了一圈其他人,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说:“好了,刘妈妈被带下去了,下一个问谁呢?”
下人们一个个噤若寒蝉,把头垂得很低。
杨季铭随手指了其中一个大丫鬟,“你来说说看,昨日有哪些人来过主院?”
被点到的大丫鬟把人数了一遍,和刚才刘妈妈说的丝毫不差。
杨季铭又问:“在这些人里面,谁是不经常来的?”
“是姜姨娘。”
“姜姨娘平日里不来给母亲请安?”
那丫鬟犹豫了数秒,说道:“夫人不待见姜姨娘,免了姜姨娘的晨昏定省,说是眼不见为净。”
杨季铭想翻白眼,大夫人对他和景烁也是如此。
“既如此,那姜姨娘昨日怎的来了?她待了多长时间,做了什么?”
“姜姨娘说想给大夫人磕个头,待了不过片刻钟,连杯茶都没有喝。”
“不对。”一个弱弱的声音突然响起。
杨季铭看向出声的小丫鬟。
小丫鬟说:“我给姜姨娘上茶了,然后退守在屋外。姜姨娘走后,红叶姐姐叫我去收拾,姜姨娘的那杯茶只剩下了小半杯。”
红叶是大丫鬟之一,说道:“当时,刘妈妈和我们几个都有在屋里伺候,印象里姜姨娘好像没有拿起过茶杯。”
几个大丫鬟齐齐点头,都说好像没有,也有可能是没注意到。
杨季铭点点头,对他来说,这就足够了。
于是,他便进屋回禀:“父亲,按照下人们的说法,有嫌疑之人许是……”
说到这里,杨季铭不禁看了眼杨仲鸣,略显犹豫。
杨伯名催促道:“三弟快说。”
杨季铭回道:“是姜姨娘。”
顿时,杨正义和杨伯名的视线都落在了杨仲鸣身上。
杨仲鸣不想相信杨季铭的话,但他们先前在酒坊的那番谈话已经击溃了他心里的那堵墙。
“若真是她做的,谋害母亲,谋害当家夫人,该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
“好!二弟,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杨伯名定定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