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府之人被差役押解走的时候, 杨季铭陪着杨仲鸣一起来送行了。
武宜伯夫人抬了抬带着镣铐的手,冷笑道:“武穆侯府的两位少爷是来看我们笑话的吗?”
杨仲鸣说:“悦然身体不适, 我代她来送别。”
瞬时, 武宜伯夫人嘴角的笑意更冷了。“学的跟她娘一样,惯会迷惑男人。”
杨仲鸣不禁微微蹙眉, 沉声道:“伯夫人请自重。”
武宜伯夫人冷笑连连,突然看向站在一边看热闹的杨季铭, 意味深长的说:“还是杨三少聪明,是个明白人。”
说罢,武宜伯夫人就迈开步子, 和其他人一起被流放。
领头的差役向杨家两兄弟抱了个拳,算作辞别。
杨季铭见杨仲鸣蹙着眉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塞给差役几张银票,说:“路途远,让兄弟们吃好喝好,也照顾一下老人和孩子,别为难他们。”
差役将银票揣进怀里,笑着说:“请两位放心,小的们都有数,一定把伯府的人安全送到流放地。”
目送一行人离开后,杨仲鸣突然面色肃然的问杨季铭:“伯夫人刚才的话,你知道是什么意思?”
“知道一点。”杨季铭定定的看着他。
“又要说悦然的不是?”
“如果我说没错,二哥愿意听吗?”
兄弟俩站在路边大眼瞪小眼。良久,杨仲鸣才说了一个“好”字。
杨季铭说道:“走,去沉香酒坊,那里方便。”
于是,他们来到了酒坊内堂。杨季铭特意吩咐福全,不要让人靠近。
杨季铭给杨仲鸣斟了一杯酒,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二哥,这事说来话长,咱们今天慢慢说。”
“好。”杨仲鸣这些日子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与其继续逃避,还不如直接面对。
“这事就从真假青玉杯说起吧,那是我到顺天府当差后办的第一件案子。二哥还曾为那对兄弟来找我说情,可还记得?”
“记得。”倏然间,杨仲鸣想起了杨季铭对他说的一句话。因为那句话,他气得拂袖而去。
“做假青玉杯的人就是老不赖,他是位造假的行家。”
杨季铭回忆起第一次见到老不赖时的情形,当时他替老不赖先还了钱,现在仔细想想,那或许只是一个让老不赖欠下人情债的局。
杨季铭一点点的叙述着,杨仲鸣越听越心惊。
“二哥还记得二嫂刚嫁过来就中毒的事吧?”
“记得,你二嫂用的香炉盖子内侧浸染了乌头青。”
杨季铭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并没有直接点破那份怀疑。
杨仲鸣脸色白了一瞬,显然也是想到了。
以假乱真的香炉盖子……
杨季铭等了一会儿,等他自己回过神来,才继续往后说。
当说到杨宸大冬天的醉酒卧倒在路边的那件事时,杨季铭的神色不禁也有些复杂。
“之前杨宸对景烁已经出言不逊过一回,他还在外面诋毁景烁,我怎么可能不教训他?那天晚上大家都喝了点酒,也就打了群架。”
“我知道那次的事,你被父亲执行家法,受了皮rou苦。”杨仲鸣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所以那件事跟你有关?”
“我姨娘心疼我,就想让杨宸遭点罪。姨娘收买了杨宸的小厮铁皮,让铁皮把杨宸丢路边一小段时间。然而,却出了人命,铁皮跟一个同乡姑娘跑了。”
“不是有人自首了吗?六弟在那个案子里是无罪释放的。”
“那个人只是四叔找来顶罪的。”
“这个案子也跟悦然有关?”
“我没有证据。但是,跟铁皮好上的那同乡姑娘是武宜伯府的人。”
杨仲鸣满脸写着不敢置信:“这些事情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有些是姨娘派人查的,有些是顺天府查出来的,我自己把两边查到的情况做了个汇总。”
就在不久前,杨季铭与杜姨娘坐下来交谈过一次。在那次谈话后,杜姨娘就把自己暗中培养的势力都交给了杨季铭。
杨季铭问道:“二哥,你别怪我多嘴,二哥不妨仔细回想一下,从你和姜姨娘认识开始,你们的关系如何?”
杨仲鸣回想起往事,不由的露出笑容。
杨季铭看得出来,他二哥是真心喜欢姜悦然的。可惜,姜悦然却未必是真心对他。
杨仲鸣缓缓说道:“我第一次遇见悦然的时候,她穿了一身男装,我与她是君子之交。后来发现她是女子后,才逐渐互生情愫。”
“二哥,我第一次见到姜姨娘,是在京华楼。当时你我,还有景烁和姜姨娘,四人一起在京华楼吃了顿便饭。”
杨仲鸣也想起了这事,“是有这么一回事。”
杨季铭打了几遍腹稿,“我印象里那会儿二哥和姜姨娘是不是闹别扭了,两人之间缺少交流。”
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