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日上中天,周意头痛欲裂,侧过身在床上窝了一会儿才起床。
外公今天要出席股东会议,家里只剩下他一个,这下连打发时间的消遣也没有了,到花房里笨手笨脚地侍弄了一下外公视作珍宝的花草,剩余的时间躺在藤椅上发呆。
明明还是冬天,温凉的日光透过花房玻璃便添了一分火辣,照到人身上给人一种盛夏的感觉。
周意想起第一次在私人聚会上看到江铎时的画面——那么简单的事,为什么当时会被骗?那么多人在场,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对他说出真相?江铎被误会后是怎么看待他的?
一定觉得他是个傻子。
江铎对他的第一印象绝对差透了,如果他们认识,江铎肯定会用不耐烦的语气说他脑子不清楚。
“……”
周意一个激灵坐起来,想到了某种可能:难道是他又做错什么了吗?
不管怎么说,相处两个多月,江铎现在对他都过于冷淡了,薛逸可以和江铎保持联系,为什么他会被完全无视?
周意觉得自己找到了症结所在,有症结才好对症下药。
他腾地从藤椅上跳起来找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江铎的名字按下去,结果和前几天一样,无人接听。
这次他没有知难而退,而是直接驱车到了江铎家。
不接电话可以,总不可能连家都不回吧!
电梯门打开,走进熟悉的楼道,过去两个多月生活在这里的记忆扑面而来。
周意走到门口又试着打了一次电话,仍是无人接听,收起手机去开门。
输入密码时周意还在担心会不会在江铎家里碰到什么人,但是一段代表密码错误的电子音拉回了他的思绪。
——密码错误?
周意默念了几遍输入过无数次的密码,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按下去,密码锁上的每个数字打地鼠一样此起彼伏地亮了一番后归于平静。
周意的心沉了下去。
安恬在秘书室里一次又一次地看着手机屏幕在亮起来和暗下去之间来回切换,感觉自己要被折腾的神经衰弱。
——虽然江总把手机交给她的时候就说了不要接周意的电话也不要因为这件事打扰他,但她没想到周意会这么锲而不舍,来来回回不厌其烦地打过来。
她在江铎身边也快五年了,就没见过江铎这样对待过什么人。
静了音的手机屏幕再一次亮起,果不其然,还是周意。
安恬想起陪周意购物那天的事,周意长得好看不假,但任何一个和周意长得一样的人都不会有他那种因为未经雕琢而略显笨拙的单纯气质,形气之间相辅相成,才让他看起来格外吸引人。
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会有什么坏心思。
安恬一度觉得周意是个花瓶,后来发现周意就算是花瓶也是独一无二的花瓶,和江总配得很。
而且前段时间江总确实和以前不太一样,魅力值飙升了不止一个档,完全是沉浸在什么事情里的成熟男人才会散发的气场,连蒋锐都私下过来找她打听江总是不是遇见了什么好事……
所以到底是闹了什么别扭?
之前不是还好好的一起去滑雪,怎么这几天就变成这样了?
安恬看着屏幕熄灭,于心不忍,暗想:最后一次,只要周意再打过来一次,她就冒死去进谏!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安恬无心工作,时不时瞟一眼放在手边的手机,心下着急:怎么回事?怎么不打了?不要功亏一篑啊!
就在她懊恼得要手抓头发的时候,屏幕亮起。她立即收起表情整理好仪容,面对电脑露出一个标准的职业微笑,拿起手机踩着高跟鞋走到办公室门口轻轻敲门。
“进来。”
安恬推开门走进办公室,清了清嗓子,说:“江总,您之前把手机放在我这里,有人不停打电话进来,大约打了十多个,我担心是有什么急事,所以……”
铃声响到尾声,之前那股恼火与甘心已经快在漫长的嘟声中消耗殆尽,周意没抱能打通的希望,正要挂断时听到那边传来江铎的声音:“什么事?”
“……”
“喂?”
“……”周意有很多话要说,却仿佛突然得了失语症,话到嘴边缠到一起,全都争先恐后,结果就是全都堵在了嘴边。
“周意?”
“等、我……”周意舌头打结,生怕自己说得慢了江铎会挂电话。
江铎声音如常:“安恬说你打了很多电话,有事吗?”
周意坐在江铎家门前,听到这里撑着地面站起来结结巴巴地说:“呃,有,就是我、我刚才……”
周意怕了。
在江铎面前他本来就矮一截,江铎无论做什么事都很笃定、自有道理,他不得不怀疑自己的恼火和不甘是否正当。
电话里停顿了一会儿,江铎“嗯”了一声示意在听。
话已至此,周意只能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