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铎猜测:“因为孔宴?”
无需回答,光是看初曦的神色,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确实还是因为孔宴。上次在度假村周意撞破孔宴和段嘉泽的约会,孔宴顺势和周意提了分手,拉黑了周意的联系方式,转头找了个新男友。
一是两人目前正处于热恋期,二是有几分躲周意的意思,孔宴直接申请调到加拿大的公司陪正在读大学的男朋友去了。
周意本来想追去国外,结果护照身份证都被外公扣下,打电话对方又不接,茶不思饭不想地耗了一个月,耗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江铎费解:“他为什么非要孔宴?”
初曦也说不清楚:“初恋吧,当时孔宴好像帮过他,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你这么擅长开解人,去开解开解小周怎么样?”
“算了,我还想多活几年。”
初曦怔了下,恍然大悟:“哦,对了,停车场!我差点忘了。”
江铎扯了下嘴角,看向靠坐在病床上的薛逸,薛逸的会一时半会儿开不完,他又和初曦闲聊几句,起身告辞。
江铎离开病房时周意已经从座位上起来了,靠在离病房不远的墙上不知在想什么。江铎带上门从他身边经过,他抬了下头,错身的一瞬间说:“衣服——”
江铎停下看他,周意莫名紧张起来,手抓着宽大的衣袖,硬撑着说:“你的衣服我弄丢了,你也扔了我的衣服,扯平了。”
两清最好。江铎继续往前走。
“江铎!”周意在后面喊了一声。
江铎这次没有停,走向电梯。身后传来脚步声,衣袖被人抓住,周意问:“我是不是很讨人厌?”
是。
如果周意还像第二次见面那样张牙舞爪,江铎不介意实话实说。但现在周意这幅模样,对他说句重话都像是在折腾人,别提在伤口上撒盐了。
为了周意说谎也不符合江铎的原则,他只能给出客观的意见:“离让你变得讨人厌的人远一点。”
电梯到了,江铎抽出衣袖走进电梯,只剩周意一个人站在原地,茫然无措地看着空荡荡的手心。
第7章
江铎没认识周意之前,十年八载都和他碰不到一次,自从半年前在聚会上见了他一面就仿佛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和他有关的消息。
江铎早上刚在公司里听到员工议论偶遇周意买醉的事,晚上抽空去医院探望薛逸时,没聊两句薛逸便话锋一转问:“上次在外面你和周意说了什么?”
两周以前的事了,江铎稍微回忆了下才想起来,“没说什么。”
“我还以为你说了什么刺激到他了,这段时间他都要泡在酒里了。”
江铎:“……”也不是没有可能。
周意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接受不了别人说实话。也许他身边的人并不都是想看他的热闹,也许有人劝过他,只是他太执迷不悟不识好人言,久而久之就没人愿意吃力不讨好地唱黑脸了。
事实恐怕正是如此,温室里的植物格外惧怕霜雪,江铎自认为中肯的话对周意来说不啻于一场冰雹,对他的打击程度非同一般,而他选择的方式是逃避,宁可沉湎于酒Jing也不去面对。
江铎无意造成这样的局面,但也觉得其中多少有些他的责任——那天还有另一种不违背他的原则的处理方式,就是保持沉默。
他不是不清楚周意是怎样的人,事实上他早知道那句话对周意的杀伤力不低,最后还是选择说出来……大概是因为他对孔宴的看法,让他在进退皆可的局面中选择了不再置身事外。
江铎追求应然方面的完美,不喜欢在了解一个人之前预设立场,任何倾向都有可能阻碍他的判断。
他被卷进周意和孔宴的事件中是一场意外,理想的情况下他应当避免和这其中的任何人建立情感联系,从而在这件事里全身而退。
如果周意喜欢活在梦里,他就不该出于对孔宴这个人的厌恶,向客户提供任何形式的叫醒服务。
“想什么呢你?”薛逸在江铎面前挥了挥手。
江铎回过神,不太愉快地说:“在想你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罪魁祸首。”
薛逸诧异:“什么祸首?”
“算了,”江铎毫不留情地嘲讽:“好好活着,别再给我添麻烦了。”
薛逸:“……”
不添麻烦是不可能的,当天晚上江铎回到家刚洗完澡就接到了薛逸的电话——周意又出事了。
薛逸在那头说:“……不能让他家里人知道,不然又得关他几个月,初曦去比赛了,交给别人我不放心,你看看……”他也知道这事拜托江铎有些强人所难了,补充说:“你就帮他最后一次,不会让你白帮忙,他外公那边有几家公司,只要他牵个线……”
江铎擦着头发打断他:“在哪儿?”
薛逸打电话之前准备了好几套词,没想到一套没说完江铎就答应了,惊讶之余忙说:“就在孔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