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病,不管如何还是去看看吧。
ru腺癌发作起来指不定哪一天就死了,他跟楚清在一起的时间也是过一天而少一天。
景欢悲哀的想着,穿好衣服下床。
他照旧把羽绒被子用劲向外施展平铺好担在床上,把枕头也给摆放好。
窗帘拉开,屋内的光线便亮了许多,大早上看着,整个人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嘴里干苦,胃里空空。
他其实没那么想吃放,但是想着自己这每况愈下的身子还是烧了一壶水,充了一杯牛nai煮了一个鸡蛋。
草草吃完早饭,他走进书房将昨天的B超检查单子跟病例一起拿着放进包里。
片刻功夫。
市区人民医院。
昨天刚刚来过,今天又再次光临。
他想着,日后这里恐怕会经常来。
寒风吹开了他的驼色围巾,一股冷风顺着他的脖颈灌进衣服内,钻心的凉意袭来,他反而没什么感觉。
这样冷一冷也挺好的,之前就是过得太温顺了,他需要冷风给他好好的洗一洗脑。
不一会。
二楼主任办公室。
一阵礼貌的敲门声。
“请进。”还是昨日那清贵的声音。
景欢推门而入。
办公室一眼扫去有十来平,挺宽敞。
一个年轻男子坐在桌子前,一头栗色短发,原本低头在看手中的病例,听到推门声后短暂抬头瞥了门前一眼。
景欢看到,对方皮肤很白,脸上几乎看不到一点凹坑痘陷,五官立体,一双吊梢眼,看着你时既有让人觉得此人分外多情的错觉又有那么一瞬,让人觉得他不好亲近,拒人千里。
“林医生好,我是景欢。”走过去,景欢礼貌的自我介绍。
昨天他们说话太着急,景欢其实有些不太好意思。
林一然听到他的介绍后,眼中微微一亮,是那个特殊病人。
他最喜欢研究那些疑难杂症,初听到护士介绍景欢,他眼前一亮,男人得ru腺癌那是少之又少,全球每年都没几例。
他虽是男人,但却是治疗ru腺癌的专家
,他的病人几乎都是妇科类女性偏多。
现在景欢站在他的面前。
他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一七八左右的个子,面相温和,眼神沉默无韵,一身卡其羽绒服使他整个人都沉浸在一股说不出的低气压中。
也是,任谁得了癌症都不会Jing神抖擞。
这男子看着挺帅气,只不过再好看也没用了。
癌症不会因为你长得好看就放过你。
林一然心中有些惋惜,又一个大好青年就要陨落。
简单的聊了几句后。
林一然建议:“你这个中晚期很容易出现其他的并发症,比如,癌细胞会像肝脏跟肺部转移,或许还会像其他地方都有可能。”
说话时他看着景欢,发现对方的脸上没有一点惊惧,平平淡淡,仿佛他说的话只是在问他有没有吃饭,今天天气好不好。
太平静了。
这在一定意义上来说是好事,可是在一定意义上来说又不是好事。
不害怕说明此人心态乐观,说他不好,是因为可能已经吓傻了,不知道害怕了。
不知他是属于哪一种。
“我觉得,你现在最保守的治疗还是赶紧办理化疗手续采用联合生物免疫疗法进行治疗,防止癌细胞进一步扩散。”顿了顿,他又用医生的职业道德安慰他:“现在医疗技术不是二十年前,你好好配合或许是有一线生机的。”
。”
说完,似乎为了给对方打气,还特地点了点头。
景欢看着他,突然露出一笑,入清风明月,看的林一然呆了一秒。
自己这话说的很假吗?对方都笑了。
是不信吗?
不等他在开口,景欢坐在他的对面温声道:“谢谢你,林医生。”
而后,喉间干涩,似乎很艰难的开口:“暂时先...不用了,有没有什么别的法子先治一治。”
林一然想说,中晚期在不化疗就没时间化了。
可是对方的眼神让他一时语塞,将想出口的话语给生生咽了下去。
他半途改口:“也...行,如果你暂时不想化疗的话可以先开些药回家,你要按照我说的剂量去服用,不能停断。”
景欢的眼神像枯草一样毫无生机,听见化疗时眼中是犹疑跟隐隐的排斥。
好似濒死之人的垂死挣扎。
他这种看惯了了将死之人的人都觉得凄凉。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或许面前这个男人也有他无法开口的秘密吧。
现在他不想化疗就不化吧。
说完,林一然看了他一眼,从右上角的文件筐里抽出一张处方单子,在上面龙飞凤舞几下,递给景欢:“拿着这个去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