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青春稚嫩的样子。”
“跟现在比变化大吗?”严文征纵上一截衬衫袖。片子的拍摄经历尚历历在目,可十五年已经悄然过去了。
“更成熟了。”春蕊形容,“像一片叶子神奇般长成了参天大树。”
严文征失笑:“就你会拍马屁。”
他的目光来回在春蕊身上逡巡,她穿了一件法式连衣裙,右腿伤痕斑斑,膝盖处鼓了巨大的一个肿包,为了缓解疼痛,膝窝垫了个抱枕。
“你……”严文征一转口,说:“我看了现场视频,你们剧组没安排男演员提前熟悉摩托车驾驶吗?”
“不怪剧组。”春蕊委屈巴巴道,“是他要炫车技给粉丝看,结果连累了无辜的我。”
这点是严文征没想到的,点评道:“缺乏安全意识。”
春蕊“嗯”一声。
严文征问:“公司没有要求补偿吗?”
“同一家经济公司的艺人。”春蕊长叹一口气,“只能认栽了。”
严文征蹙起眉头,这事搭事的,反倒把她架到了无处伸冤的台阶上,“你怎么这么倒霉。”
春蕊自己也很无奈,习以为常道:“我的霉运向来是遵循能量守恒定律的,总悄没声地来个大的。”
不知该形容她乐观还是缺心眼,严文征朝她后脑勺不轻不重拍了一巴掌,淡淡地说:“给自己积点口德吧。”
“哦。”春蕊眉眼一垂,似笑非笑的,竟觉得这一巴掌相当的亲密。
严文征起身,到冰箱里拿了一串红提,清洗干净,盘子盛着端过来。
夜幕阒然落下,草坪坡道旁的景观灯亮起,宛如一排灿烂的星火。
“饿了吗?” 严文征问:“晚饭想吃什么?”
“你下厨吗?”春蕊惊喜,“严老师,你都会做什么?”
哪想,严文征悠悠道:“点外卖。”
“……”春蕊一下子兴致缺缺,呛他,“我大老远过来,您就让我吃外卖啊。”
“太忙了,家里一直没开火。”严文征解释,“明天让曲澍到超市采办些食材。”
春蕊顺坡道:“然后你这一星期都给我做饭吗?”
“难不成你做?”严文征反问。
“我不会。”春蕊连忙摇头,却一不小心牵扯肩膀,疼的倒抽口气,缓了半响,补全后半句:“打小不进厨房。”
“看出来了。”
严文征找手机,兀自把餐点了,他故意没有征询春蕊的意见,怕她耍起矫情来,没完没了。
“你先看电视吧,我去洗个澡。”片场混迹一天,实在脏的厉害。
“好。”春蕊说。
严文征踱步上二楼。
春蕊塞一颗红提进嘴里,边嚼吧着,边找遥控器将电影的进度条倒回去一截,方才光顾着说话,都没空关注演了什么。
大概一刻钟的时间,人洗完,又从楼上下来。
他换了件得体的家居服,素色的。脖颈间挂着条毛巾,shi漉漉的头发潦草地擦了擦,显然没擦干,皮肤上还泛着水光。
春蕊提醒:“刚才你手机响了。”
严文征拿来一看,两个未接来电,一个来自曲澍,一个则是赖松林打来的。
他先拨给曲澍,工作上的事,有媒体约访谈,严文征以拍戏忙为理由推拒了。
又打给赖松林。
延迟一会儿那边才接。
不等严文征开口,赖松林直截了当道:“文征啊,你看新闻了没,春蕊拍新剧受伤了。”
严文征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悠悠喝完,说:“昨天就看到了。”
赖松林颇意外地啊一声:“慰问了没?伤得重不重?”
严文征远远的瞄一眼窝在他家沙发里吃提子的人,犹豫片刻,吐露真相:“她现在在我这里。”
赖松林显然很震惊,雷劈一般滞了几秒,立马又乐洋洋地说:“看来是我瞎Cao心了,我懂了,代我转达一句早日康复,就这样吧,挂了。”
干脆利索地收线,丝毫没给严文征再开口辩驳的机会。
春蕊耳朵尖,隐约听出严文征在和谁讨论自己,顺口打听了一句。
严文征说:“是赖导,祝你早日康复。”
春蕊糊涂:“祝我早日康复,为什么不打给我?打给你?”
不能告诉她,赖导当过一段时间的暗线,给他实时汇报剧组情况,严文征索性敷衍道:“巧合了。”
春蕊瘪瘪嘴,不信,但也没追根究底,她正好还有别的困惑,转口道:“这个片子有没有得奖?”
“得了。”严文征稍作回忆,答:“当年的最佳影片。”
春蕊问:“那你呢?”
严文征说:“新人提名。”
春蕊说:“但奖杯最终没颁给你吧。”
严文征点点头。
春蕊想想,又问:“《少林和太极》得奖了吗?”
“最佳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