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和新生的嫩红长成一体。从前他看见加百列只想亲吻,后来那股欲望伴随着想揍他,想杀了他的冲动,而现在他看着那张脸只想流泪。
但只要加百列笑了,他就像个被针戳瘪的气球一样,什么都无所谓了。
他感到一丝疲倦,因为这个单方面的游戏,转头清理玻璃碎片,他知道加百列在注视他的手,于是格外小心地动作,以免被玻璃划伤。
他听见窸窣的声音,加百列在他身后穿上衣服。
“我他妈一点也不在意多少人想被你搞或者你被谁搞了。”他扔掉最后一个残渣,终于把心里咒骂过很多的遍话说了出来,不是以幻想中激烈的方式——他控制声调,让它显得很无所谓。但也许那股令他喉咙发紧的力量转移到了眼眶,他急急忙忙掏出烟点燃,用眼睛去呼吸那些刺激的烟雾。
但意识到加百列在背后,他又放松下来,侧过脸吐出半口烟。
“是吗?”加百列无所谓地耸耸肩,脸上还是那样轻松的神情,“我只是觉得我上次好像看见你了,但你却没和我打个招呼——不早了,我得走了。”
“嗯……我也常去找些乐子……”
就在他咬着烟嘴含糊回答的时候,对方已经在门口穿上了鞋子,好像并没真正在意他的话,“那么,回头见?”
他站在原地点头,随着门一声轻轻的响动,加百列离开了公寓。
那天晚上,他又去了。他告诉自己,是想去见那只棕色头发的小狗。他扫视全场,注意那些棕色头发的男孩里有哪些会格外注意加百列,后来他绝望地发现棕色头发的人太多了,而且大多数都会不时朝角落看去,带着善意的注视而不是嫉妒的火焰。而这些人都可能成为加百列的猎物,或他们本来就是,他又灌下手边的酒,他一点也看不透了,所有的关系都在加百列出现的时候变了样子,水向西流去,伊甸园在地下,青色火焰闪烁的沼泽荒地上,人们在那里跳舞。
“他叫加百列,但我更倾向于他是撒旦。”
“当然,他一直都是最棒的,”调酒师一边倒酒一边对吧台边的男孩说话,“你要是喜欢他,我可以告诉你他爱喝什么,我和他很熟。”
放屁,明明我认识他的时候,你还没来这。
“今天这种情况是很少的……当他不像这样的时候,你才应该祈祷,他可以把你搞得爽上天。”
不,两年前他都还是一个半醉后就粗暴的疯子,能让你整整半小时内都疼得想死。
换了首曲子,调酒师的笑声在渐渐激烈的前奏中飘过来,“‘他有男朋友吗?’为什么问这个……不,当然不会有。所以你千万别爱上他,”音乐轰鸣,人群又陷入新一轮的狂欢,最后的一句话若隐若现,“……但他怎么样做都是好的,只要他感觉高兴。”
杯子里的东西一瞬间苦涩地喝不下去,他突然意识到,也许在这间该死的,像天堂又像地狱般的屋子里,在夜夜喧嚣的人群里,有很多人真的爱上了加百列。直到这刻他才真的被打败了,不是因为撒旦的毁灭性,而是因为撒旦身上被爱的能力。
——而无法爱人。
酒喝的太多了,他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冲到卫生间想要呕吐,但胃中空空。他站到镜子面前,观察自己的脸,想知道那张脸是不是有吸引力,他先试图搔首弄姿,发现那令人作呕,然后又试图摆出一副让人想征服的冷酷神色,但他永远做不到那样,因为他的眼睛里渴望永远比漠然更多。这时背后有脚步声响起,穿黑衬衣的男人从他身后走向便池,他突然产生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跪下去像恳求加百列那样恳求这个不知道名字的男人操他,但他很好地,在转身时调整出漫不经心的表情,然后走过去,轻轻搭上男人的肩膀。
当他终于从厕所里出来的时候,又在门口的镜子里瞥见了自己的脸,脸颊晕红,一串未尽的泪水在眼角摇曳,他对里面那张陌生脸孔笑了,轻佻又自信,原来他的眼睛在泪水后这么亮,他想起加百列温柔注视他,想起加百列说的话,“要相信永远没有人能逼你做你真正不想做的事。”
“原来你喜欢他,”厕所里,男人突然用一只手抹过他的脸,他才意识到自己在流泪,“那为什么不去找他呢?”
他摇头,为自己扫兴的行为表示抱歉。不需要克服什么。他指尖裹着一层半透明液体钻进自己屁股,男人吻着他的耳朵,在有点费力地插入后,两人一起发出喘息。皮肉拍击的声响回荡在小隔间里。
然后他发现自己不需要幻想在操他的是加百列就能勃起,欲望是件这么,这么简单的事,低头他瞧见自己的东西上下甩动着,有液体从前端流出来,他担心那会流到马桶盖上,于是伸手抹了一把,好像不知道怎么处理,他有点傻地把指尖放到了自己的舌头上。身后的男人因为他这个动作笑了一声,凑到他唇边舔他的手指,然后自然而然地,共享着那股肮脏的味道,吻他的嘴。
他用身上的那个洞夹着一根包着保险套的阴茎,享受被动的,摩擦的悦乐,然后发现他又发现,自己幻想着成为加百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