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你就是在笑。”晏阑压低了声音,“说好了这事不跟别人说的,舅妈和凌堃也不可以,谁都不能知道!”
“嗯,我没说。你忙吧,不打扰你了。”苏行飞快地挂断电话,伏在沙发上笑出了声。
婚礼的两位新人,一个踏实地在家养身体,另一个则每天扎在市局里忙碌,本该是最上心的两个人变成了最不在意的两个人,好像他们真的只是去吃顿饭一样。柳清莹忙前忙后,连带着家里都有“鸡飞狗跳”的态势,晏阑好不容易有一个不加班的周六,柳清莹本想抓住他们俩人说一下婚礼细节,却扑了个空————清晨七点,苏行和晏阑都不在家。
同一时间,陵园内。
苏行再一次来到父母的墓碑面前,距离上一次他来这里,已经过去了近两个月。案子破了,逍遥了十六年的凶手终于跪倒在法律的铁钳之下。很多人都以为他应该开心,应该雀跃,应该有沉冤得雪之后的欢喜。但实际上他很平静,甚至连一丝情绪波动都没有。
晏阑拍了拍苏行的肩膀,说:“我去旁边等。”
“不用。”苏行伸手拉住晏阑,“我没什么想说的,就是来看看。”
“那我在这儿也不合适。”
苏行笑了一下:“领导,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什么没意思?”
“你兜里那东西是不打算给我了吗?”
晏阑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一下,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说道:“我兜里?我兜里什么都没有啊。”
“我以为你今天带我来这里是有别的含义,看来是我想多了。”苏行转而对着墓碑说道,“爸,妈,你们觉得我还要不要跟这样的领导过下去?”
“过!当然得过!”晏阑立刻抓过苏行的手,把口袋里的盒子放到了他手心。
苏行挑了下眉,笑意盈盈地问:“就这样?”
“啊?还要怎样?”
“不给我戴上?”
“戴!这就戴!”晏阑手忙脚乱地把戒指从盒子里拿出来,套到了苏行的无名指上。
“嗯,审美还可以,勉强接受了。”
晏阑:“……”
苏行盯着墓碑上的照片沉默了一会儿,再一次开口说道:“我很好。”
“是我们会很好。”晏阑轻轻握住了苏行的手。
“走吧,去看你妈。”苏行说。
“好。”晏阑抬起手把苏行的围巾又拢了拢,“你手又凉了,咱们快去快回。”
“我手什么时候不凉?”苏行趁势把手放进晏阑的大衣口袋里。
晏阑在口袋里攥住苏行的手,说:“你真不是个浪漫的人,就算发现了我要给你戒指,也不能就这么戳穿我啊,我设计好的台词都被你搅和了。”
“说那么多干什么?”苏行挠了一下晏阑的手心,“难道不说台词戒指就不能给我了?”
“你就不好奇我想说什么吗?”
“无非就是跟我爸妈表一通忠心,说你会永远在我身边。”苏行淡然地说道,“死人就已经无知无觉了,更别说我爸妈现在都只剩下骨灰了,你这话不就是说给我听的吗?至于你会不会永远在我身边,这事我从来就没想过。虽然‘永远’这个词听着挺美好的,但对我来说没什么吸引力,因为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不变的,发誓赌咒的时候是真心,未来某一天离开的时候也一定是真心,人都是会变的。”
“苏行!你说什么呢!”
“实话。”苏行捏住晏阑的手,“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难不成你还想从我嘴里听出什么花言巧语?”
“那你也不能质疑我对你的心!”
“我没有质疑。”
“你就气我!”
苏行没再说话,安静地走到了晏曦的墓前。他和晏阑并肩立于墓碑之前,说道:“上一次来的时候情绪不太好,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话,阿姨别介意。刚才我们去看了我父母,现在再来看看您,按照晏阑的话说,我们这就算是见过家长了。”
晏阑有些意外地看向苏行,就听苏行接着说道:“晏阑是个好人,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虽然我不信鬼神宿命,但也不得不承认,我们俩就是有缘。从十六年前那场爆炸开始,我们两个人在各自的轨迹上继续前行,中间又有过短暂的交集,直到现在……在我可以预见到的未来的一段时间内,大概我们会继续在一起。我确实不相信所谓‘永恒’,但也确实觉得我们俩应该能一直走下去,所以现在我决定要打破一下自己的固有思维。”
“你……你要干什么?”晏阑有些发懵。
苏行笑着转过身面对晏阑,指着晏阑的口袋说道:“你自己戴上吧。”
晏阑在口袋里摸了一下,然后愣住了。
苏行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晏阑,略带嫌弃地说道:“领导,你太丢人了。”
“你才丢人!”晏阑说,“凭什么我就要自己戴?你给我戴上!”
“幼稚!”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