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海那个。”晏阑解释道,“今早乔晨是见完成澄回来的路上出的事。不过你放心,成澄那边我昨晚就安排好人严密看守保护,他没有危险。我要去问问他都跟乔晨说什么了。”
“那你带着我干什么?”
“怕你有危险,市局也不安全。而且我上次把成澄吓得够呛,有你在他还能冷静点儿。”
苏行轻轻点了下头。
晏阑又说道:“我现在需要你的小脑袋转一转,仔细回忆从分尸案到现在为止都有哪些不正常的情况,市局的所有人都包括在内。”
苏行深呼吸了一下,把脑内多余的事情暂时抛开,专注地回忆这段时间发生的每一件事。
“我们在丁义被杀的现场带回了孟建广和马有才,通过他们的口供发现了张格和一名警员的私下交易,接着在查张格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死了,根据现场指纹确认了何浩明,按照死因推测走访了葛氏中医,又通过葛氏中医门口的监控录像发现了成澄、何浩明和葛文亮之间的联系。接下来又通过何浩明的交代引出蒋虎杀害冯阿姨的事,然后从蒋虎口中查到顾问曹金宝,曹金宝又交代出当年受雇谋害我爸,这才让当年的案件重启。”苏行简单地顺了一下事情发生的经过,然后总结道,“我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不对。”晏阑说,“事情的触发点不对。”
触发点……?苏行沉yin片刻,明白了晏阑的意思,他说道:“是丹卓斯!是你在丹卓斯出事之后,一切才被拱了出来。如果没有丹卓斯那晚的事,我们不一定会查到这一步,就算查到也没这么快。但是……”
“但是这事逻辑上说不通,对吧?”晏阑接过话来,“你是不是觉得有人选了一条特别蠢的路?”
苏行点头:“是的。如果是我的话,当这个案子已经处于不可掌控的时候,我会选择安静下来,在暗中悄悄抹掉自己存在的痕迹。但事实却正好相反,从丹卓斯那晚之后,证据就跟长了腿一样自己跑到了咱们面前。咱们刚有怀疑对象,就有证据出现,紧接着嫌疑人被抓,审讯还非常顺利。就好像……”
“就好像有人在带着我们一步一步重启案卷一样。”晏阑脸上那转瞬即逝的局促还是被苏行看见了。
“……”苏行把晏阑伸到自己身边的手推开,转头看向窗外,冷冷地说,“你怀疑我。”
“没有。”
“你有。”
“真没有。”
“你就是怀疑我。”
“别生气。”晏阑一把抓住苏行的手,“我那是想你想的。我一个人在那边呆了十天,看不见也摸不着你,馋得我百爪挠心,才会胡思乱想的。我回来之后见到你就踏实了,这么可爱的小刺猬,怎么可能会骗我呢?而且现在咱俩已经是一家人了,我怀疑谁也不能怀疑自己媳妇啊是不是?”
“谁是你媳妇?!”
“老公!”晏阑腆着脸叫了一声,先把自己的鸡皮疙瘩给喊出来了。
“把自己都说恶心了吧?”苏行哼了一声,闭着眼靠在座椅上,半晌才说出接下来的话,“我爸妈躺在陵园都十多年了,他们早已无知无觉,即使翻案对他们来说也毫无意义,告慰亡灵这话都是说给活人听的。对我来说,就算给我爸追了烈士,我没爸没妈的童年经历不会就此变得不再灰暗,在性格塑成阶段受到的伤害也都已经刻在骨髓里,很难再改变。死了就是死了,迟到的正义对当事人来说没有丝毫用处,只是做给旁人看的。我确实想知道我爸到底是怎么死的,但也只是想而已。陆卉梓那么坚持查冯阿姨的死,是因为冯阿姨死得冤,但我爸是警察,他怎么死都不算冤。每年在办案中丧命的警察有上千人,因公死亡的占大多数,我没觉得委屈。”
“我真的不怀疑你。”
苏行继续说:“第一,我对我爸的死确实有疑虑,但无论是师父还是江局都不让我碰当年的事,所以我知道的并不多。第二,我如果真的掌握了这么多证据,早就直接交给江局了,没必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以江局跟我爸的交情,一点证据他都会咬死不放追查到底,我何苦舍近求远地给你设局?”
“我知道。”晏阑捏了一下苏行的手,“所以我说我是胡思乱想。”
“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苏行说道,“除了我、师父和江局,看来还有人想知道我爸当年是怎么死的,师父说当年坚持这件事有问题的只有他和江局,现在看来不一定,得查查我爸当年的那些同事,或者是其他关系。”
“我知道。”晏阑说,“你不许生气了。”
“我没生气。”苏行把晏阑的手放回到方向盘上,“注意驾驶安全,我可不想被警察叔叔教育。”
“嗯,但是你可以教育你家警察叔叔。”
“……”
晏阑把车停到路边熄了火,说:“走吧,我车开不进去了。”
“终于也有陆地坦克做不到的事情了。”苏行调侃了一句,跟着晏阑下了车。
晏阑跟苏行并肩往胡同里走,他说道:“我都不知道你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