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雾弥漫遮住了孟夏的眼。孟夏举起右手,叶欣赶紧起身拦住了蓄势待发的拳头:“老大!控制情绪!”
孟夏闭上眼深呼吸了两下,睁眼时眸色已平稳不少:“高炼,你没有心吗?贺青对你怎么样你不知道吗?他真的把你当成哥…你…”
孟夏的喉头一阵哽咽。
高炼似乎在欣赏话剧般挑眉看着孟夏:“哥哥?你会把你哥送进局里吗?”
孟夏双手握拳敲在了审讯桌上:“因为你对他人的伤害,他才把你送进来!为什么你们总有这么多歪理邪说?为了所谓正义就要伤害更多的人?你可不可笑,城市里有□□不是警察的错,甚至也不是制造□□的人的错。枪是凶器还是保护人的利器,决定的是使用枪支的人!这种常识你不懂吗?
那些姑娘,她们有选择出生的权利吗?她们有选择家庭环境的权利吗?她们中的有些人本有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可是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实验,那些乱七八糟的大义,毁了她们的人生。你知不知道那些药物试验很多是致命性的?谁给了你权利决定别人的命运?”
高炼的脸上露出类似狰狞的神色:“她们没有选择的权利,谁给过我选择?凭什么我要经受那些痛苦,而那些一无是处的人还能好好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占用着这个世界的资源无所作为?”
孟夏冷眼看着高炼近乎癫狂的表情,如果不是贺青还躺着医院,他想立刻起身离开这个房间。
“谁定义了意义本身?谁说那样的人生叫一无是处,而你这样的人生才叫Jing彩?还有…”
孟夏冷冷看了高炼一眼:“你从来都有选择,是你自己的每一个选择造就了今天的你。来的路上我把录音听完了。你说那些小混混没有给你选择,他们打你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报警?为什么没有向任何人求助?你没有求助就断定了没有任何人会来帮你,是你先用黑色的眼睛看向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才只露出了Yin暗的那面。
你说俏也是被他们害死的,你明知道那天会下雷暴雨,明知道悉尼有这么多不安定的因素,你做了什么?你什么都没有做,直到她出事……对,你很可怜,这些都不是你的错,是这个社会的错,是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错了,我无比同情你。然后呢?然后你过上了世人眼中艳羡的生活,你做了什么?
你那套所谓正义的学说,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了吗?没有!你成为了那个加害者…你有没有想过,方下德的女生里也许有一个就是俏也。服下安以酮的学生里,也许有一个就叫俏也。那场爆炸发生时,或许俏也正从路边经过…你把俏也臆想成自己所有行为的意义,却让无数个俏也的人生因为你而终结,而你竟然还说,你是□□者、是正义、是意义…
你遭遇了噩梦般的人生,然后变成了一个疯子…高炼,你还真是平凡的可怕,只敢假借生活的不公,来合理化自己的虐待欲和施暴欲…”
高炼的脸色愈发苍白,神色迟疑不定,不自觉喃喃着:“没有—我没有—我没有害死俏也——”
叶欣不安的看着高炼,不明白事情的发展怎么变了方向。
孟夏等高炼慢慢冷静,仍旧冷冷看着他道:“说罢,要怎样你才肯告诉我他吃了什么?”
高炼的脸上因为孟夏的这句话重又浮现出癫狂的神色,他双眼瞥向左上方的白炽灯,面目狰狞道:“你吃下我实验室里的那两瓶安心,我就告诉你…”
“老大——”叶欣猛地站起来按住孟夏,“他疯了,你别听他的!”
孟夏的脸上忽然露出笑意,带着近乎同情的神色朝高炼道:“好啊,没问题…如果我没有被抢救过来,这个世上唯一爱你的人,对你就只剩下恨了…而我会永远留在我爱的人心里…高炼,这就是你努力了半辈子创造出来的美好世界…”
孟夏转过身,朝叶欣点了点头。
叶欣露出担忧的神色,带着不安走出了审讯室。
高炼裂开嘴角,微垂的眼眸里写满了破坏的欲望:“孟队,因为一场莫名其妙的爆炸,你从省厅的明日之星变成了一个地方上的小刑警,你恨我吗?”
孟夏的眼中露出错愕:“高炼,你已经沦落到要靠别人的恨来体现自己的价值了吗?很抱歉,我并不在意你。我在意的是真相有没有被揭露,正义有没有被伸张,我爱的人有没有因为我的存在而更幸福…明天我甚至有可能不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哪还有时间去恨你呢…”
高炼双手撑在审讯桌上,手铐哗啦作响,犹如讽刺的嘲笑。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叶欣拿着两瓶没贴标签的药走了进来。仿佛举着千金重担般,叶欣一步一步走的缓慢而迟疑。
孟夏站起身,从叶欣手里拿过两瓶药,回到审讯桌前。
“高炼,你说的,只要我吃了这两瓶药,你就告诉叶欣贺青的情况。”
高炼勾起嘴角眯着眼,淡淡点了点头。
“老大——”叶欣的手盖住药瓶,“你再想想,说不定贺青已经没事了呢?”
孟夏摇了摇头:“医院到现在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