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贺青点了点头,显得有些迫不及待道:“梁老师,面对心理疾病患者,您认为药物治疗和心理治疗该如何取舍?”
梁深的眉毛不自觉扬了一下。他将茶杯重新放回茶几上,目光飘向虚空:“两者各司其职,就像Yin和阳,互为辅助、缺一不可。”
贺青顺着梁深的回答道:“像梁老师这么厉害的咨询师,也会给病人开药吗?”
梁深收回目光,脸上露出浅笑看着贺青:“当然。凡事讲究一个度,如果病人的痛苦程度超过了自身所能忍受的极限,药物是合理的选择。”
贺青点了点头,忽然收敛起笑容,正色朝梁深道:“那梁老师给王浩开过什么药吗?”
梁深滴水不漏的笑容倏然散去,眸色间露出警惕:“王浩?你们是他什么人?”
靠在沙发里的孟夏抬起微垂的眼眸,慢悠悠从袋中掏出警员证,打开放在梁深的眼前。
梁深调整成一个舒适的姿势,头向后倾微微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意大利手工定制皮鞋一下一下敲击着茶几的桌角,浑身散发出压迫性的气势:“警官,实在抱歉,事关病人的隐私,恕我不能透露。”
“病人?”贺青微微皱起眉头,“梁教授,以您专业的判断,王浩得了什么心理疾病?”
梁深收敛起神色,不发一言冷冷看着贺青。
“不好意思,梁教授…”站在一旁的助手适时开了腔,“您的车到了。”
梁深转过头,赞许地点了一下头:“好,我这边已经结束了,现在就走。”
一丝不苟的助手顺势走向门口,一边拉开会议室的门一边道:“两位,请吧?”
孟夏和贺青对视了一眼,起身走出了会议室。
走廊的灯忽的闪了一下,只有少数几个上自习的学生匆匆经过,跑向了暗夜里。
孟夏的双手插在裤子口袋,微微皱着眉头思索:“王浩没有就诊记录,依据现有的资料,梁深是唯一有可能给他提供安以酮的人…”
贺青点了点头,忽然举起手伸向孟夏的眉心。
孟夏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抬起头露出疑惑的神色。
贺青保持着手势不变,向前一步触碰到孟夏眉心温热的肌肤,轻轻揉了两下:“梁深没有否认给王浩开过药…”
孟夏随着贺青的手势舒展眉头,点了点头道:“但依据齐修所说,市面上应该还没有原料主要为安以酮的药,梁深是从哪里得到这种药的呢…”
两人刚刚走出教学楼,孟夏的手机铃声适时响了起来,像是静谧无声的黑夜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
“葛星?”
“老大,你太聪明了。我让齐修帮忙查了,安以酮真的已经作为情绪控制类药物申请了专利,药物名称就叫安心…”
孟夏停下脚步。繁星满布,月华如霜,两道影子出现在越来溪边上。
“专利在个人还是机构名下?”
葛星道:“老大…”
葛星的声音里带着迟疑,孟夏情不自禁皱起眉头:“怎么了?”
葛星道:“药物专利所属登记的是方下德…”
孟夏在溪边的木椅上坐下。夜风吹动两岸垂柳,影影绰绰仿佛魑魅魍魉。
孟夏的语气带着不确定:“方下德?”
葛星“嗯”了一声道:“就是那个制药实验室…”
孟夏伸出手揉了揉鼻翼两侧,所以在外人不知的情况下完成药物人体实验完全有可能,只是…
“葛星,对比边岸案留下的药物配方资料,看有没有提到安以酮的配方。如果有的话,让齐修帮忙确认哪一种有可能是安心的配方,提供给他做进一步药效检测…还有…”
电话那头出现了几秒书写的停顿,葛星追问道:“老大,还有什么?”
孟夏沉声道:“再详细查一下这个梁深。如果他是直接和方下德联系,那在我们出现的时候就会被认出来…如果药物真的是从他手里到了王浩手里,不出意外一定还有其他制药的地方给他提供药物,并且那个地方,或者说那个人,一定同时和梁深和方下德存在某种直接或间接的关系…”
“好的老大。老大,欣姐在我边上,她有事要跟你说。”
电话那头顿了几秒,不出一会,叶欣的声音传了出来。
“老大,今天白天我们已经把近六个月安州市所有自杀案件全都整理完了。按照你的指示,我们重点排查了身上有抓伤的死者。除了江柳外,另外发现了五例原因不明的自杀案件…”
孟夏道:“找到共同点了吗?”
叶欣道:“本来没有,但因为你提到了安以酮和梁深,二次确认发现,虽然并不是每位法医都标出了安以酮,但所有死者都曾在自杀前一个月到两个月间和梁深有过接触……”
“叶欣,开公放,让葛星一起听。”
电话那头传出按键的声音,葛星的声音传了出来:“老大,什么事?”
“葛星,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