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絮对他笑了笑说:“没有,就是胸口疼,沉甸甸的。”
竹屿艰难地轻笑一声,放下粥道:“揣着被别人的心,怎么能不沉。”
“你说什么?”
“先看信吧,那是封景淮留给你的。”
白絮顿了顿,拆开手上的信开始看。
絮儿,见字如面。
絮儿,等你醒过来,可能再也见不到我了,对不起。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你死,也不想和你一起去死,错失最后的机会。你是妖,你还有很长时间,可以活千年万年。我相信人是有轮回的,好好活着,去找我。这一世怪我无能,太过优柔寡断,没能护住你,若是有来世,若我们还能相遇,我一定会成为能保护你的人。
我的絮儿,不要难过,希望你如我说过的那样,无忧无虑,喜恶随心,烦恼来得快,去的也快。
白絮脑子嗡的一声,眼前像是出现了重影。
“阿淮的信是什么意思?”白絮望着竹屿:“他又不要我了?”
“白絮,封景淮他死了。”竹屿说:“你忘了吗,你被捉妖师一掌穿心,我带着你离开,我也死了。”
“那……。”
“是秦川救了我们,他将封景淮的心,换给了你。他身体里有你的血,所以能让你活过来。”
“不是的。”白絮将信揣进怀里,慌乱的往外跑。
去找阿淮,竹屿肯定在说谎。
竹屿拦腰一把搂住他,死命将他勒在怀里,制住疯了一样的白絮,喊道:“白絮,你想做什么,你难道不理解他的苦心吗!”
“放开我,我去找他!”
“你找不到他了!”竹屿变出一根绳子,绕了几圈将白絮捆起来:“他让秦川将他的尸体一把火烧了,骨灰都没留下,他就是怕你醒来看到难受,怕你找他。”
“你骗我!”
“白絮,你冷静些,你身体还没好,要是出了事,以后还怎么去寻他?”
白絮身体软下来,想着信里的那些话,放声大哭
白絮哭了许久,哭得又晕了过去,再醒过来时只望着窗边的琴发呆,不哭也不闹,一连几天都不吃东西,竹屿只好撬开嘴灌了些清粥。
这么折腾了半个月,白絮收着琴和霄萧,离开了南州。
大燕境内四处都在庆祝国战大胜,新王继位,白絮茫然地朝着京城走。
白絮回京,进了宫,见到了封凛。
封凛穿着黑色的朝服,白絮只是远远看了他一眼,就去了乾阳宫。
乾阳宫已经按照新王的喜好重新布置过,毓秀宫翻了新,东宫被封了,门口有人守着,谁也不准进。
白絮又去了福宁殿。
太后看到白絮,愣了许久之后扭开头拿手帕抹眼泪。
白絮走到他面前,也跟着流泪,随即低声说:“我找不到阿淮了,你见他了吗?”
太后呜咽起来,白絮把琴和萧放在一边,蹲下身拉着太后的手道:“太后,我以后会很乖,不任性,不惹事,也不会不让他娶妻生子,你让阿淮出来见我吧,你把他藏哪儿了?”
太后只是哭,哭了许久之后扶着白絮起身坐到旁边,抹干净眼泪说:“白絮,淮儿在一个很远的地方等你,你好好的,有一天一定会见到他的。”
“很远是多远。”
“对于你来说,不过是岁月长河中一眨眼的功夫。”太后爱怜的摸着他的脸说:“我自以为毫无过错,抱保住了淮儿的命,还帮他夺得了王位,让封刑那个负心人什么也没剩下。可我却固执的以为没了你就能守住大燕的江山,能让淮儿远离天下人的唾骂。在这个世上,谁又能没错呢?”
白絮听不明白,太后自己絮絮叨叨说了许久,被宫人扶回了寝殿。
白絮木然离开福宁殿,楚阳就等在外面。
见到楚阳,白絮眼睛一亮,连忙小跑过去。
“楚哥哥,阿淮呢?”
“小公子。”楚阳行了礼,苦涩道:“你是王上放在心尖上的人,他若是看到你这样折磨自己,定然是不高兴的。”
白絮笑容渐渐止住,楚阳又说:“我们都是普通人,短短几十年,能去找王上的,只有小公子你了。王上希望你去找他,你现在这样,怎么去找?”
耳边嗡嗡的,白絮还是听不没明白,可似乎渐渐明白,自己或许再也见不到阿淮了。
毓秀宫从新翻修过,但是没人敢拦白絮进去,白絮走进去,将门关上之后取出萧,又从怀里摸出连同信放在一起的谱子,坐在窗边吹。
这首曲子叫月上,阿淮去中州之前写好的,最后面还写了:送给我最爱的絮儿。
曲子吹了一遍又一遍,白絮又开始哭,哭完了继续吹。
半个月后,竹屿来带白絮走,白絮已经平静下来了,去和封凛还有楚阳道别。
“你打算去哪里?”封凛问:“你要是喜欢,可以住在宫里。”
“不了,我还有阿淮送我的古董店,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