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槿又道:“师祖,凌可以保护得了你,却不一定能保护得师兄……或者,他可以保护师兄,却保护不了师祖你。”
无论是哪个结果,都不是凌想要看见的,在选择上,他只是选择了雪瑶。
海域有多么艰险,千槿是不知道的,但连强大的凌都不能在千年前保护好自己的妹妹,可想而知,海域生灵之间的勾心斗角、动乱以及暗算。
若是哪天猝不及防的出现几个像角滕这般强大且又肆无忌惮的海域邪灵,那凌是绝对保护不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的。
所以,他选择将君见放在水云涧,放在自己的视线内,让他在水云涧的保护之下成长起来。
雪瑶听闻此话,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更多的是心疼,对凌的心疼。
海域是有多么的凶险,才让凌时时刻刻都在担心周围人的安全,才让他每时每刻都不忘考虑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妥当。
现在回头想想,生活在海域里的凌其实无时无刻不是身处算计之中的,而他也被迫如此,时时刻刻算计着每一步,艰难孤独地在漫漫海域中前行。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双生灵们都宁可倾其所有,在他们可触碰到的地方,站在凌的面前,将他当做孩子宠爱,为他做他们能够做的一切。
雪瑶不是那么感性的人,可只要想到凌过去的生活,眼泪都不由自主落下来。
突如其来的眼泪叫两位小辈霎时间手足无措,手忙脚乱的上前安慰。
“师祖你怎么了?”千槿忙坐到雪瑶身边,低下头询问。
君见慌乱无措地拿出一块新的手帕,快速递了过去:“师祖?”
雪瑶没敢抬头,接过手帕,把眼泪擦干,用带着哭腔的嗓音说道:“我没事,就是突然想哭。”
两师兄弟松了一口气,又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能干巴巴的你一言我一语。
不一会,雪瑶破涕为笑,不过是被两个小辈气笑的:“哪有你们这么安慰人的啊。”
千槿摸了摸前额,不好意思笑道:“师祖……我不太会安慰人的。”
“那、你师兄怎么也不会安慰人呐?”雪瑶擦了擦眼角的泪,哭笑着问。
君见一愣,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干巴巴说:“阿槿……很好哄的。”
千槿脾气好,也不怎么生气,就算生气了,也很容易哄好,所以君见也不怎么会哄人安慰人。
雪瑶一听,立马拉着千槿躲到角落去,苦口婆心低声说道:“小槿儿,你这样是很容易被你师兄吃死的。”
“啊?”千槿本就因为雪瑶突如其来的动作摸不着头脑,现在又冒出这么一句,千槿差点没能反应过来,“不会吧?”
雪瑶悄咪咪看了君见几眼,越发肯定地说:“总之,君见要是惹到了你,千万别那么容易原谅他。”
千槿哭笑不得,连忙答应道:“好,都听师祖的。”
这样的反应显然就是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雪瑶也不说别的,只是叫他记住了。
千槿面上是答应雪瑶的,心底却不那么认为。
虽说师兄面上表现的很冷,不容易亲近似的,但对他还是很好的呀,怎么会像师祖说的一样呢。
然而,千槿不久就为现在的这个想法后悔了,师祖说的还是有道理的。
雪瑶意识到自己在这里呆了太久了,也就不打扰两个小辈,擦干净眼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点,又再三叮嘱他们不要到处乱跑,这才放心的回去。
基本上所有人进了房间后就没有出来,宫殿的走廊看起空空荡荡的,安静却显得孤寂。
有人站在凌的房间门口徘徊,雪瑶看清此人后,脚步逐渐放慢,脸上淡淡的笑意也收敛了。
安静的大殿好像突然变得吵闹起来,明明只有他们二人,雪瑶的耳畔却传来了不止一人的声音——
姜雪瑶暗中学习邪门歪道,控制同门师兄弟,将其抓起来!
这样的人就不配留在水云涧,将其赶出水云涧!
姜雪瑶犯错在先,将其打入地牢。
瑶瑶,跟阿爹阿娘说实话,你是不是偷学了什么邪魔外道?
不是的,我没有……
时隔几十多年,回顾往昔依旧让雪瑶悲愤,九长老不清不楚寥寥几句,就将她的结局定死。
如果不是她逃跑了,最后的结局如何?恐怕死得很难看吧。
或许她将永生永世作为宗门的罪人,刻在历史之上,世世代代警示弟子。
雪瑶自嘲地笑了笑。
那人显然也注意到雪瑶,微微吃惊后,把刚举起打算敲门的手放下,磨磨蹭蹭走到雪瑶面前。
“九长老是有什么事吗?”雪瑶的脸上挂起了虚假的微笑,她平静地问道。
九长老闻言一怔,苦涩地开口:“师姐——”
雪瑶猛地抬起手来,打断了九长老的话:“这声师姐就免了,我脱离水云涧几十年了。”
“可师姐还是水云涧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