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一走,整个水牢没有了人,静的可怕,对面的千梓取下斗篷,满脸嫌弃:“哥哥,这个地方是人能待的吗?”
千槿耸了耸肩,笑道:“很显然不是。”
接着他又问道:“你要不要过来这边?”
千梓点了点头,抓出袖子里的银针插进锁孔,“吧嗒”一下,门开了了,接着同样的方法开开另一道门,进去后再锁上。
隔壁的王猛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切,扶着王猛的齐乐也吃了一惊。不过他们的注意力更多是放在清烛身上。
清烛没有在意什么,拉起千槿就是叽里呱啦一大推话,良久才感觉身后有两道炽热的目光,清烛头皮发麻,僵硬地转身。一转身就是一个血rou模糊的人身,还有一个披头散发的人。
他吓了一跳,使劲往千槿身后躲:“师父有鬼……有鬼啊!”
千槿提出清烛,往一边一丢,嫌弃道:“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两个人是不是鬼。”
王猛猛地一跪,齐乐也跟着跪下,二人异口同声:“小殿下,您还活着?”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清烛措手不及,瞪大眼睛端详半天,结结巴巴道:“你们是王将军和齐军师?”
“是、是啊!”二人老泪纵横,笑了。
当年王将军和齐军师征战在外,并不知道皇城发生了什么,回来以后才得知建安王叛变被处死的消息,身为挚友的王将军不相信这件事,带人大闹皇宫,齐军师也被卷了进来。之后二人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水牢里,饱受折磨。
两人说起来也算是幸运,只是被关起来折磨,起码还没有丧命。
隔着冰冷的锈铁壁,千梓看着对面的两个人很不舒服,尤其浑身是血的王猛。
他凝视着他们俩,基本上确定了两个人受伤的程度,打断他们的叙旧,千梓看着王猛严肃道:“真是硬骨头,就剩半条命了还有心情叙旧。”
接着又气恼道:“偏偏这个时候手里没药!”
王猛这五年也是这么熬过来的,觉得上战场的哪个身上没有伤,要是没伤那才叫奇怪呢!
他全然不在乎道:“这伤养上一两个月便好,这位兄弟不用在意。”
千梓气笑了:“不用在意?医者父母心,又岂会不在意?”
千槿漫不经心道:“好不容易见到了故人,如今却只剩下半条命,真是可悲啊!”
千梓都发话了,清烛也明白王猛伤得有多严重,连忙道:“小师叔,你有没有办法救救王将军?”
千梓沉默了,办法肯定有,但离开万灵宫时,他只带了一些防身的毒药,要想救王猛,怎么样也需要更多的药材,再静养一段时间。
“如果你们需要药的话……我这里有,你们可以看看有没有,用得上的。”水牢门前,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年踟蹰不前,手里提着一个药箱。
千槿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问道:“你是何人?”
少年似乎有些害怕,缩了缩脖子道:“我、我……荣昌王。”
荣昌王,上一任千池国君最小的儿子,可能是觉得他年龄小不足为患,所以现在的那位暴虐的留他一命。
千槿依在一根木桩上,“哦!”了一声,笑道:“既然是荣昌王,那么又怎么会来这种暗无天日的水牢呢?”
“我是给、给王将军他们送药的,国君来过,王将军一定会受伤,我来给送药。”荣昌王举起手中的药箱,颤巍巍道。
看王猛和齐乐很是感激的表情不假,定是熟识,千槿便没有多问。千梓接过药箱打开看,里面并没有多少药材,但最起码可以先止住王猛不停流失的血。
千梓毫不顾忌撬开铁牢的锁,放出来王猛和齐乐,这俩人当属王猛伤的最严重,千梓第一时间就是给王猛敷药。
清烛的一双眼睛也没有离开过王猛的伤口,而千槿则观察着这位荣昌王。
少年倒是与清烛有五六分相像,眼神却没有清烛那么深邃犀利,反而更柔情,目光清澈,带着一丝希望。
发现千槿一直在观察自己的荣昌王,眼神有些躲闪,往后退了几步。
千槿有些好笑道:“我有这么可怕吗?不至于躲这么远吧。”
“没、没有。”荣昌王连连摆手,“我只是……”
千槿挥了挥手示意他不用再说,抱着夜影问千梓:“好了吗?”
千梓抬眸道:“好了。哥哥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再呆下去对他没有任何好处的。”
清烛道:“什么!?那怎么办?我们怎么出去?”
“清烛小侄子,如果、你信我,我可以带你们出去,皇兄一时不会过来,你们有时间逃跑,只不过门口的守卫……”
听到“小侄子”,清烛身形一顿,显然没有料到面前这位荣昌王会这么叫自己,一时有些难以消化。毕竟“小侄子”一词给他的童年留下了不小的Yin影。
千槿本想着晚上逃出去先探探路,再离开,如今有人带路,岂不是雪中送炭么,怎么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