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蓟用魔像鸟和死灵师传递了消息,一切已经准备妥当,最后一次交换人质的日期也就定下来了。
正式日子的前三天,一批法师助手从城市赶到了森林里,与冬蓟见了面。冬蓟说他们来得很及时,他正有一堆前期准备要做,都是些繁琐的杂活,比如抄写符文和熬制催化剂之类的,不困难,但很费时间和人力。
这些法师来自西郊工坊,有不少熟悉面孔。他们和冬蓟合作过,这次几乎不需要磨合,大家都立刻投入了工作。
法师里有个比较特殊的人,是冬蓟专门指名要他来的。阿尔丁还真的把这人给弄来了。
西蒙战战兢兢地走进实验室的小隔间。
其他人都在外面,这里只有冬蓟一个人。冬蓟没跟他叙旧,上来就问了他几个关于Cao作仪器的问题,他都答上来了,看来这一年里他还真的有点进步。
在所有法师里,西蒙穿得最圆滚厚实。他的羊绒衣外面套着夹棉长褂,最外面还有翻毛皮袄,厚到胳膊几乎打不了弯。冬蓟让他把这些都脱掉,脱到只剩贴身长衫和衬裤为止,皮毛内胆的靴子也得换掉,换上普通软皮鞋。
西蒙当然不太愿意,但只能照做。他脱完之后,冬蓟给了他一条土色旧长袍。西蒙哆哆嗦嗦接过来,刚一穿上,脸上就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长袍由普通粗布制成,厚度只够初秋用,看上去平平无奇,下摆还被不知名药水烧出了两个小孔。这么一件衣服,穿在身上竟然非常温暖,一点也不比那条皮毛大袄差。不仅如此,他穿了一小会儿之后,连露在外面的手脚、脖子等部位也都跟着暖和了起来。
冬蓟告诉他,这几天就穿着这条袍子,不要脱掉。西蒙当然也不愿意脱,这样更轻便,脱了反而会受冻。
之后,西蒙就被派去抄账本了。他不知道做这个有什么用,反正也不难,做就做吧。
在抄写的时候,他注意到一件挺诡异的事——那个半Jing灵好像在玩他的皮袄。冬蓟把衣服这样叠一下,那样捆一下,然后摸着下巴微笑,还自言自语来着,好像是在说“惊喜”什么的。
西蒙搞不懂冬蓟在干什么。难道是喜欢这皮袄吗?皮袄是上好的料子制成,价格确实不便宜……可是冬蓟并不试穿,只是把它叠来叠去,有点像小孩子玩娃娃的那种劲头儿,实在是令人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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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日子的前两天,白湖城来的护卫队来了,把卡奈的躯体也带过来了。
死灵师提过要求,骑士的编队不能靠近冬蓟的实验室,只能派一个人把卡奈送过来,这个人不能是牧师,只能是骑士,而且不许携带武器,只能停留在门口,不许跟着进入实验室。
雷诺队长承担起了这一任务。护送队驻扎在一定距离以外,他独自抱着卡奈走过来。
雷诺刚一到实验室外,冬蓟和几名法师立刻出来迎接。他们为此准备了担架,雷诺能独自抱起一个成年人,这些法师可做不到。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冬蓟终于再次见到了卡奈。
卡奈的面色苍白发青,几乎和死人一样,但体温没有消失,而是保持在略低于正常体温的程度。除此外,他的头发也有一部分开始花白了,这一点和其他受到乌云侵蚀的躯体一样。
卡奈的状态很特殊,可以说是非生非死。他不是真正的昏迷病人,其实不需要保暖,但他身上还是被裹了厚厚的绒毯。绒毯下的衣服当然早已不是当初那套,而是白昼神殿的牧师袍。
看着担架上的卡奈,冬蓟无奈地笑了笑。如果卡奈醒过来看到自己穿着牧师袍,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安置好卡奈之后,冬蓟从门缝里向外看。
雷诺没有马上离开,他离开时走得很慢,故意在附近徘徊了一会儿,显然是在观察地形。等明天时间一到,神殿骑士肯定要有所行动。
雷诺的声音走远之后,冬蓟又出了门。他走向空地边缘的一棵大杉树,与此同时,熟悉的黑色魔像鸟从树顶盘旋而下。
从前,魔像鸟会悬停在他身边,这次它却并没有靠近冬蓟,而是飞向了树丛深处。
冬蓟跟着魔像鸟走过去。对面方向逐渐传来沙沙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三月拨开树枝,出现在了冬蓟面前。
“你好像并不惊讶。”三月说。
冬蓟说:“不惊讶。马上就到最后的时刻了,我却没有再主动给你们传讯。这么一来,你肯定会亲自过来看看。你就是那种Cao心多疑的人。”
三月抱着双臂:“平白无故的,讽刺我干什么?”
“没有讽刺你,这是真心话,”冬蓟笑道,“三月……或者我早就应该叫你‘艾琳·塔尔’了。你来得正好,我有些事想和你说。”
“你说,我听着呢。”
“以前每次你让我帮忙,我基本算是每次都帮到底了吧。现在,我想再帮你一次,希望你能听我的。”
三月微微皱眉。从冬蓟的态度来看,她已经隐约猜到了他想说什么。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