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彦叹了口气,说:“说起来,这样的反转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其实对于这样的反转,我倒是没有意外。”凌华安顿了顿,接着说:“马红梅上传的视频有几十上百个,虽然有一部分人属于自愿,但大多数是被侵害,为什么到现在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实话?”
江承彦想了想,心情复杂地说:“她们怕被说闲话。”
“人类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不仅传承了好的东西,同样传下来的,还有人们对女性近乎苛刻的要求。一名女性在受到侵犯后,往往会选择隐瞒,因为他们无法面对来自周围人的二次伤害。他们会说‘为什么被侵犯的是你?还不是因为你平时穿的太暴露’,‘每天化那么浓的妆出门,妖里妖气的,你不出事谁出事’,等等类似的刻薄言语。没有几个人有勇气在受到伤害后,还能面对这样的二次伤害,而且这伤害还是没有期限的。”
江承彦眉头皱的死紧,说:“那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洗白,让他们逍遥法外?”
“虽然不赞同马红梅的做法,但她录制的那条视频上传的真的很及时,江队,你等等看吧,网上的舆论会再次转向,我相信随着事态的发展,肯定会有受害者站出来。”
江承彦再度叹了口气,说:“希望如此吧。”
两人正聊天,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声音急促,似乎是来势汹汹。江承彦微微皱眉,站起身说:“华安,我去开门。”
凌华安眼神闪了闪,他大概猜到了来人是谁,站起身跟着来到门口。
房门被打开,凌玲站在门口,神色里带着明显的不悦。
江承彦瞬间明白了凌玲的来意,礼貌地打招呼道:“凌阿姨,您怎么有空来?华安,凌阿姨来了。”
“我找凌华安。”凌玲将江承彦推到一边,绕过他进了门,直接坐到了沙发上。
凌华安捏了捏江承彦的手心,笑着说:“江队,你差不多该回队里了。”
“没事,现在案件的前因后果已经清晰,嫌疑人也已经锁定,加不加班的没关系,今天我就不回去了。”江承彦反握住凌华安的手,拉着他走向客厅。
凌华安虽然有些无奈,却也没有反对,毕竟能让江承彦多休息休息也是好的。两人在沙发上坐好,凌华安直截了当地说:“您今天来的目的我清楚,正好趁这个机会,我跟您把话说清楚,刘司文的事我实在帮不了。”
凌玲一听顿时火气直冒,说:“凌华安,你这是什么意思?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和长辈说话都这副口吻了?”
江承彦想要说话,却被凌华安拦住,说:“我没那个意思。对您,我始终很尊敬,但刘司文的事,我确实帮不上忙。”
“司文是你表弟,让你帮个忙,也就一句话的事,你却推三阻四,这分明就是想让我在亲戚面前难堪,这就是你的尊敬?”凌玲的脸色很难看,语气里也是毫不掩饰的不满和指责。
凌华安丝毫不受影响,平静地说:“司文是个什么样的品性,因为什么回国,我不相信您一无所知,您让我帮忙之前,有没有想过如果司文的事被宴宇知道,我和他还能不能做朋友?”
“司文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什么品性我能不清楚,你这么说是质疑我?”凌玲眉头紧皱,声音拔高,心里的火气毫不掩饰。
凌华安拍了拍江承彦的手,说:“江队,你帮我把资料拿来。”
江承彦看了一眼凌玲,转身走向书房,很快便走了回来,手里拿着一份资料,递给凌玲说:“凌女士,这是M国那边传过来的资料,刘司文在留学期间曾因吸毒、打架被控告,回国是被遣送,他没有毕业,更没有在美国工作过,他在大三就已经被学校开除。”
“你们居然调查他!”凌玲脸上没有被拆穿的窘迫,而是更加愤怒,她瞪大眼睛怒视着凌华安和江承彦。
“虽然我眼睛看不见,但我记性不差,刘司文什么时候去留学,什么时候该毕业,我心里有数。可我问您,您却选择欺骗,我只能让江队去调查。宴宇是我朋友,我就该对他负责,刘司文的忙我帮不了。”
凌玲气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声说:“凌华安,你个喂不熟的白眼狼,我白养你这么多年!你明明知道司文的事,却还装作不清楚,分明就是为了拿这些来打我的脸。你这是长大了,翅膀硬了,想造反了!”
“您是养了我,我很感激,如果您有事,能帮的我一定帮,但这不代表我就得无条件顺从,我也有我的处事原则。”凌华安很平静,说的不急不缓。
“处事原则?”凌玲站起身,指着凌华安,口不择言地说:“你什么处事原则?跟个男人乱搞,你还有处事原则!我现在看见你就觉得恶心,当初生下来就该把你掐死,省的今天来给我丢人现眼!”
“够了!”江承彦实在听不下去了,冷漠地看着凌玲,说:“这里不欢迎你,请你马上出去!”
“我在跟他说话,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轰我!”凌玲瞪视着江承彦,眼底是毫不遮掩的厌恶和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