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过去一瞧,田里的杂草都要长得比庄稼还高!姜老爹,你和你的夫郎最近是越发猖狂,越发过分了!”
姜老爹正捧着碗吃得正香,这么劈头盖念的一通指责下来,吓得他连手上的碗都打翻了。
姜老爹向来最怕他这个哥哥,一看见姜大伯拉下脸过来,心里顿时哆嗦了一下,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客气的陪笑道:“大哥说的什么话?咱们的公用田这几天都是袁氏去照料的。”
生怕姜大伯不相信,姜老爹又补充了一句:“他先前不懂事,虽然嚷嚷了几句说要卖田的荒唐话,但想清楚过后就没再提过要卖田了,天天出门照看庄稼勤快的很呢!”
他不说也罢,一说反倒是提醒了姜大伯,姜大伯心思一转,陡然一惊,锐利的目光直直的扫落到袁氏的脸上,黑着一张脸沉声逼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我们?!”
袁氏被他这么看着,心里本来就藏着小心思,顿时慌张了起来,连连摇手强撑着笑意,磕磕巴巴道:“我能有什么事、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呢!”
他越说越是勉强,在姜大伯怀疑的目光下,终究是丧气的一垂头,老老实实的承认道:“是,我把咱们共用的土地全给卖了。”
姜老爹脸上的笑顿时僵住,露出滑稽又可笑的模样,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揪住袁氏的衣袖子,一叠声地追问道:“你说什么?”
“卖地可不是随便说说的玩笑话!我知道你心里还生着闷气,也不能这么吓唬我们!”
袁氏早就已经交了地契,拿来的银子填了如虎私塾里的学费,其余的全都锁进了小金库。
他知道纸包不住火的道理,干脆一狠心豁出去,老老实实的坦白:“我骗你做什么,地契都已经交出去好几天了,银子我也花的差不多,前几天我说是要去侍候庄稼,实际上都是在村子外头晃荡。”
姜大伯站在一旁听着,气得一双眼睛通红,捏起拳头就要往袁氏身上砸,幸好袁氏反应的快,机灵的往边上一躲,嘴上还不忘嚷嚷道:“大伯,你也别怪我这事情做得不厚道,上回你坑我五两银子,这回我坑你几亩地,咱们这也算是扯平了!”
看姜大伯一副不愿意善罢甘休,想要冲上来打人的凶恶模样,袁氏心底到底有些害怕,他小心的往正门门口退了几步,并没有什么底气的威胁道:“我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你要是敢动手,我现在就敢扯破嗓子把村里人通通都叫过来!”
姜大伯虽然在盛怒之下,但到底还是存着几分理智的,他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冷静了下来,高声呵斥道:“既然已经把田地卖出去,那卖地得来的银子呢?”
“那是我们两家共有的地,你不经我的同意,擅自将它卖出去也就罢了,银子总要全给我的!”
他刻意把“全给”这两个字咬的极重,眼底的贪婪与凶恶甚至不加掩饰。
袁氏自从跟了姜老爹这个怂瓜,对家中最具权威的姜大伯一向是唯唯诺诺客客气气。
如今涉及到利益的瓜葛,原本脾气就十分火爆的袁氏终于不打算再忍了,他一反常态,一双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扯出一丝嘲讽的笑,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做梦!”
“卖地得来的银子我一分都不会给你,权当是补上你上一回从我丈夫手上抢去的一两银子。”
“你要是有本事,就去报官,到官衙里面闹上一通,我倒要看看到时候在村子里是谁没脸!”
姜大伯早就已经习惯了袁氏顺从的态度,现在忽然被他这么一呛,整个人都惊讶的不得了。
“你!你!你这个不要脸的夫郎!”姜大伯愣了一刻,很快又骂骂咧咧的抬起手想要揪住袁氏的头发将人拉进屋里来,一面伸手,一面扭头冲傻愣愣站在一旁的姜老爹呵斥道:“还呆立的做什么?”
“连自己的夫郎都管不好,你个废物!是想要生生气死我不成!”
姜老爹被骂得清醒了几分,茫然失措的目光落到姜大伯的身上,又转而落到袁氏的身上,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正在三个人僵持着的时候,正门外头忽然传来了一道并不算陌生的声音。
“呦!这是唱哪一出呢?是兄弟反目啊还是夫妻失和?不妨说出来让我乐一乐。”
袁氏与方重山打交道的次数并不多,但因为吃过的亏不少,他对方重山的声音记得特别清楚,赶忙狐疑的扭头望过去,站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带着姜然一道上门来认田的方重山。
姜大伯被袁氏气得不轻,现在又看见这么个债星,更是暴躁了几分,粗声粗气地呵斥道:“这是我们姜家的地,你一个外人来做什么?”
“也不好好掂量掂量自己,就凭你也想过来看我姜家的笑话?还不快滚!”
方重山被他这么劈头骂了一通也不生气,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姿态,抬手从衣服兜里掏出一折纸来,乐呵呵的笑道:“这可真叫你老人家失望了。”
“我这趟可不单单是要过来看笑话的,你的好弟媳前几天卖了地契给我,我现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