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粉?”
林峰瞅着面前乌黑的一小坨,一双眉头拧得死紧,满眼里都是疑惑不解,他先是伸手捉住小木勺子,谨慎的往凉粉身上戳了两下,凉粉被他戳地微微颤动了两下,“这又是你鼓捣出来的新玩意儿?”
老实巴交的猎户怕伤了方重山的心,组织了半天的语言,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吞吞吐吐的说道:“看着不大像是可口的样子。”
姜然端着茶水过来,正巧听见这句话,不由露出璀璨的笑,昂起头像极了一只骄傲的小公鸡,炫耀似的说道:“林叔你这回可就猜错了!”
“重山大哥做的古法凉粉,这几天正在风云药铺里卖得红火呢,繁阳城里许多人抢着来排队,林叔你快些尝尝,保证你也喜欢!”
林峰听小双儿说的夸张,不由宠溺的笑了一声,无奈的答应道:“你啊,好好好,我尝尝……”
他一面端起碗,一面小声吐槽:“不过,在你这个小夫郎眼睛里,只怕方重山做什么都厉害!”
姜然清秀的脸庞噌的一下染上了几丝红晕,即使现在与方重山关系十分亲切,生性保守的小双儿,面对外人调侃的时候,还是很容易害羞。
糯糯的凉粉一口滑进喉咙里,不仅逼退了令人烦闷的炎热,更加抚慰了劳碌一天疲惫的身躯。
伏夏季节的独巫山虽然说比山下要凉快很多,终归是闷热烦躁的,林峰上山下山费力不少,一身麻布衣裳,早就已经被汗侵透了好几回。
早就习惯了燥热的林峰没有别的主意,只好拿竹筒盛满满的山泉水一桶一桶的往胃里灌,希望借此来驱除燥邪。
他实在无法想象,这么小小一团的凉粉,居然比他大口灌下去的山泉水还要管用。
“凉粉凉粉,这个名字取得真好!”
林峰仰头将碗里剩余的一口而尽,好奇地转头望向方重山:“单瞧着颜色都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做的。”
方重山解释道:“是仙人草,我在风云药铺的住处旁边有不少仙人草,就随便瞎琢磨着做了几碗凉粉,给药铺伙计们一尝,反应还不错,索性就多做了一些拿到药铺里去卖。”
林峰趁着他说话的空当,又从木桶里舀了一大碗凉粉:“我尝着味道不错,是解暑的好东西,小双儿果然没说假话,不单单是在药铺里能卖得红火,你要是有空闲,推个小车,到各个村子里走街串巷的叫卖两声,恐怕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林峰看似随意的一句话,无意中给方重山提了个醒。
方重山微微沉思片刻后,忽然支着手开口询问道:“我这边倒是有个想法。”
“左右每日做了凉粉都有好几大桶,要是林叔愿意,我不妨多分出几桶来给你,留着自己吃或者是拿出去叫卖都可以。”
林峰听了这话,不觉有些心动,但稍稍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摇摇头回绝了:“算啦,你送我一些给我吃就好了,我靠着独巫山活了大半辈子,就不指望再赚这点钱了!”
虽说有些遗憾,但方重山总归是尊重林峰选择的,他说说笑笑了两句,很快就把这一茬带了过去。
伏夏的傍晚难得生起一阵凉风,林峰与方重山漫无目的的聊了半晌,不知怎么的忽然谈论起姜家的事情来。
是由林峰最先起的头,他在山里面闷着,偶尔听人闲谈了几句,想到姜然毕竟是从姜家出来的小双儿,因此格外留了心。
“姜大伯与袁氏之间起了龌龊,两个人当街骂成一片,姜老爹拦都拦不住。”
林峰把姜家的事当作是一桩笑话讲起来,“听说是姜大伯从姜老爹手上别了不少银子。”
“姜老爹给姜大伯银子的时候袁氏并不知情,等后来知道了,立时就疯了似的找姜大伯,说姜家一群豺狼虎豹,都没安什么好心眼。”
方重山淡定的听着,心里隐约能猜出来,估计上回姜仁遇为了拿回公证送过来的银子是从姜老爹手上得来的。
不过,姜家一群狗咬狗,咬的满嘴毛最好,他乐得看个热闹,自然不想多说什么。
“袁氏闹得疯,就连姜老爹都拦不住,现在说是掏空了家底,连给小双儿做嫁妆的赔礼都没有。”
“袁氏非要闹着把家里几亩共用的田地卖出去,这老双儿也是会作妖的,田地何其重要,我估计着他啊是心里堵着一口气,想要拿卖地做威胁,让姜大伯也尝尝不好过的滋味。”
方重山敏感地抓住了关键词,立刻抬起头来重复了两句:“卖地?他想要卖地?”
“可不是,姜家共用的田地袁氏是有署名在的,理所应当的有其中的处置权,他要是真偷偷背着姜家人把地卖出去,那也是符合规矩的,最近姜老爹为了这事挠破了头皮,日防夜防就怕好好的地转眼间就给卖出去了。”
田地共有算得上大安国律法中特有的一条,一块土地可以有好几位所有人,每一位所有人都拥有着独立的对土地的使用权利,在土地上收获的粮食,由土地所有人们平分。
要是袁氏真铁了心要卖地,恐怕江老爹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