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玄孤身独居,虽然活了一把年纪,单住的地方连个可以用火的厨房都没有,常年靠着小药童们轮番接济。
而现在给蔡玄提供口粮的事情,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方重山与姜然的身上。
与在河歇村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姜然每日照常早起,热锅烧水,做一点面食或者粥汤,分好给自己与方重山的一份后,又给蔡玄专门添了个小饭盒。
只等方重山用过早饭,闲悠悠的提着饭盒去敲蔡玄住所的门。
虽然只做了一天学徒,但方重山大约已经摸清楚了他这位老师日常的行程了。
无非是一早上的钻研药方,下午出门问诊,晚上蒙头睡觉,日子过得既规律又乏味。
喝完最后一口热粥,蔡玄一抹嘴巴,满足的同方重山叹息一声:“已经有好几年没能吃上一顿热乎的早饭了,看来你这个学徒我是真没收错啊!”
方重山瞟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饭盒,不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呵!哪里是贪图学徒?分明是馋学徒家做的饭!
吃饱喝足,蔡玄来了Jing神,继续对着昨天钻研的药方细细研究,方重山凑过去,只看见地上密密麻麻写着药名与效用,还有一些草药的搭配。
方重山看了一小会儿,忽然抬手对着地上一点,皱着眉头问:“这里是不是不太对?”
“伏月至Yin至寒,你再往里面添Yin月子,即使真的能达到止咳平喘的效用,恐怕也伤身的很。”
蔡玄顺着方重山所指的方向望过去,微微沉思了片刻,低着嗓音道:“伏月止咳的效用虽有,可惜药效太慢,重山,倘若是依照你的想法,要是不用Yin月子,该用什么药来做辅助最好呢?”
方重山很快意识到,在大安国,人们对草药的效用认识的过于浅薄,很多时候遇见了病症,也只敢单独用一味草药。
而蔡玄现在创新所想的,实际上已经有了后世里提出的复方方剂的基本雏形。
“若是依照我的考虑来看,主药伏月性寒,完全可以以白参当做佐药,既能缓解药中的寒气,又能补血益气,想必是要比Yin月子好许多的。”
佐药、主药这样新奇的说法,蔡玄还是第一次听说,他大抵能够猜出什么意思,随手捏着笔在地上添了白参的名目。
将完整的药方通读一遍后,蔡玄越发觉得方重山说得在理,他顾不得其他,从地上一蹦而起,踹翻了脚边的饭盒,草草的抓了伏月白参和其他一些药材,蹲在药罐前开始试着熬药。
如此来回折腾了大半个上午,蔡玄勾勾画画总算是敲定了最后的药方,终于有空闲盘问起方重山。
“你先前同我说的主药、佐药是个什么意思?”
药分“君臣佐使”,调和辅助各类药物的搭配,才能最大限度的提高药效削减毒性。
这基本上是后世采药人们入行的必修课,但大安国似乎并没有这种讲法。
作为采药人的方重山所了解到的也不过是皮毛,他认认真真地回忆起前世闲暇时翻看的药书,借着毛笔对着地上一通比划。
蔡玄越听眼睛越亮,听完后猛的一拍手掌,高声喝彩道:“你这主意出的好!”
“依照你的方法这样一疏通思路,以前许多理不顺的方子,这一回都理通顺了。”
堪称药痴的蔡玄再看方重山的目光登时变了,“快说说,还有什么奇思妙想,都快与我说一说!”
方重山被他迫切又渴望的目光逼得只能苦笑,敷衍着摇手推辞道:“也都是听村里老人随口说出来的,哪里还有什么其他的奇思妙想。”
蔡玄以为方重山说的是河歇村里有一些见识的老人,赶忙问道:“那老人如今可还能寻到?”
方重山索性一摊手:“世事无常,早就找不见了。”
毕竟都是前世的事情,无论是药书还是那些好心教他的老人家,早就已经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
蔡玄瞬间没了Jing神,有些遗憾的猛一拍大腿,叹息着说道:“诶呀,那可就太可惜了!”
伤感了老半天,好不容易才振作起Jing神来,自我安慰道:“不过,单是你刚才同我讲的那些就已经足够消化很长一段时间了,看来什么时候我应该往周边的村子里走一走,说不准就能遇上什么奇人异人,琢磨出一些新方子来。”
等将手上剩余的方子写好,蔡玄这才抽出了空闲,与方重山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正聊到兴起的时候,蔡玄忽然开口问了一句:“重山,你似乎没有见过咱们药铺的主人吧?”
方重山被他问的一愣,老老实实的摇头表示没有。
药铺主人这个说法,他倒是从叶先生口中听过好几次,但向来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蔡玄见他一脸茫然,不由来了兴致,凑近过来神神秘秘的念叨:“咱们药铺的主人姓葛,最是会做生意,所以大家伙儿都叫他葛财神,平日里就连我见到他的机会都不太多。”
“据说他在大安国都城里都是开了好几家连锁的药铺,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