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吸都不敢大声,又看了故倾的背影一眼就往后退,一转身,剑鸣声清脆,削铁如泥的剑锋离他喉咙不足一寸。
英招一手持剑,眉头皱成了中国结。
“沈先生?你是沈先生?你不是死了吗?”
英招诧异三连。联系前后以及故倾方才的训诫,他隐隐明白了什么。
硬了,拳头硬了!
江酒在一旁看的有些疑惑——沈先生又没改变容貌,英招居然到现在才认出来?
他正要问,脑海里突然响起故倾的声音:“英招他脸盲,认人全靠气息。沈先生可改变气息,你莫要问,莫戳他痛处。”
哦豁——
好小子,被我找到一个弱点了嘿!下次再敢和我嚣张的话,嘿嘿嘿……
江酒心中痛快,看沈先生吃瘪更是开心,忍不住冷笑一声,挖苦道:“人家哪能那么容易死,我们蠢,活该被人骗眼泪骗感情!”
沈先生苦着张脸,大叫道:“都说了那是本体干得事儿,别为难我一个毫不知情的柔弱分身啊!我在这儿老老实实地开了二十多年客栈,我招谁惹谁了我!”
不等江酒和他辩论一番本体与分身的联系,英招这小子居然一脸嫌弃地扭头对江酒说:“是你蠢,我可没有被骗眼泪也没被骗感情。”
——本该一致对外你丫转手给我一个背刺,可以的,棒棒哒。
江酒怒火攻心,大吼一声:“你个小脸盲你说谁蠢!”
故倾伸向茶盏的手一顿,转而捏了捏自己的眉头,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英招先是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然后恼羞成怒道:“你找打!”
沈先生眼疾手快就要趁机开门往外跑,江酒冷哼一声用尾巴甩出放在环戒里的金手指,那颗珠子让沈先生脚滑了仅仅一瞬,然而这一瞬已经足够英招反应过来,他箭步上前一剑将沈先生逼回,怒道:“今天你俩谁都别想跑!”
沈先生大喊一声:“暗算老乡江酒你不讲武德!同归于尽吧!”
“都冷静了吗?”
这是故倾。
“冷静了。”
这是面壁思过的江酒英招和沈先生。
“先吃饭吧。”
故倾道。
三人都松了一口气。
“饭后把槐江山规抄一千遍。”
故倾说完了后半句。
“啊?!!”
三人又猛吸一口凉气。
是夜。
故倾倚在床头看书,江酒盘在桌子上,看着眼前故倾亲手写出的槐江山规册子,试图用尾巴卷着毛笔抄写。
第N次失败后,他看着纸上的涂鸦,尾巴一甩,自暴自弃道:“不写了!我没学过!不会写毛笔字!而且我也没有手!这太为难蛇了!”
故倾点了点头,道:“先欠着。等你化出人形,我教你写。”
江酒一口气噎住。
他只在小学的兴趣课上接触过毛笔字啊!21世纪什么针筒笔彩笔自动笔没有啊,他又对毛笔不感兴趣,为啥在异世还要学这个!
“我觉得这不科学!为什么只有毛笔这一种笔,人界都没个脑瓜子灵活的发明别的笔吗?老沈呢?他在人界逗留这么久,居然都没搞过小发明?”
“不是。”故倾合上了书,平静地看他抓狂。
“啊?不是个啥?”江酒疑惑。
“不是只有毛笔,也不止沈先生创造过别的类型的笔。”
“呃,那为啥老沈安排人送来的是毛笔?”
“因为毛笔是很早就出现的笔,很多修士用的最习惯。”
“等会儿等会儿。”江酒觉得不可思议:“明明有别的更好使更便于携带的笔啊?”
故倾摇了摇头,道:“没必要。”
不等江酒再次发问,他手指微动,桌上一支干净的毛笔突然自己站立起来,跳到了一张干净的纸上,也不见它蘸墨水,笔端深蓝光晕荡开,毛笔迅速自动飞舞,一行行字行云流水,跌宕琼丽。
江酒目光死地看了一会儿,干巴巴地说:“可以,这很修真学。”
大约是江酒这个呆呆的样子可笑,故倾嘴角难得带了丝浅笑。
江酒一看就顾不得再想其他了。
“仙尊,你太要命了。”江酒发自肺腑道。
“什么?”
“你笑起来,太好看了。我一直有些疑惑为啥没见你身边有女修,现在我明白了,她们要么被你好看死了,要么就是自卑死了。”江酒如此直白说道,丝毫不觉得自己夸张。
故倾又抿了抿嘴,将江酒放在手心,轻笑道:“别这么说,三界中容貌惊人者众多,我不过勉强算个中等。人界的女修中有许多人才貌双全,不在我之下。只以皮囊评定她们,有失偏颇。”
江酒试着想象了一下,只想到了他的童年偶像之一花木兰,然后不知怎的,花将军的脸在他脑海中由一片空白变成了故倾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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