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渡见沈溪脸色又恢复了笑颜,面色松了松:“对付他们不用客气,你没被气到就行。”
“我才不会被那些人给气到呢,”沈溪撇撇嘴,“这样的人还不屑于让我生气,我就是气我好好的乌梅竟然让人给洒地上了。”
“不气,”周渡拉着沈溪,带着豆包和雪团也跟着上马车,“回头再给你买点。”
聪明的雪团一上马车就跳到沈溪怀里,轻蹭着他,安抚他。
沈溪的指尖在雪团雪白的毛发来回穿梭,听见周渡的话,咬了咬唇:“我不是气乌梅被浪费了,我气的是他们竟然觉得乌梅便宜,不值钱,是便宜货,便宜货就意味着穷酸,我气的是这个。”
“同样都是食材,就因为价格低廉,就被人这样说,我觉得很不好,心里很不舒服。”
周渡听明白了,在沈溪眼里食材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但在某些人眼里连人都要分成三六九等,更何况是食材。
周渡也不知道怎么出安慰沈溪,索性也不安慰了,直言道:“有两个法子给你出气,一是把乌梅做到让他们吃不起,他们自然就不会瞧不起乌梅了,二是把乌梅做到人人都要吃,这样他们吃在嘴里,想起今日嘲笑乌梅的话来,就会如鲠在喉。”
周渡这样一说,沈溪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落在雪团身上不安的手也停顿下来,心中的郁气找到了释放口:“你这个法子好好啊,我现在只要一想到,以后这些人吃到乌梅如鲠在喉的表情,心里就舒畅不已,让他们眼高于顶,成天瞧不起这,瞧不起那的,活该。”
豆包趴地上,沈溪揉雪团,周渡就揉他:“你开心就好。”
沈溪很享受被周渡抱在怀里揉的舒适感,舒服地眯了眯眼:“不过乌梅好像真的没多大作用,除了做酸梅汤和药用外,好像就真的没什么用了,若是做到让人人都不得不吃的话,我可得好好想想才行。”
至于周渡说的第一条,主动被他给忽略了,要把乌梅做成普通人吃不起的样子太难了,他还不如从第二条入入手。
沈溪有想法,周渡有着他没有的超前远见,时不时地就会旁敲侧击的给他一些提点:“你在船上做的冰镇乌梅饮味道很好,到地方再做些出来解暑。”
步入夏天,这天一天比一天热起来,到了北方,日照更充足,太阳晒得人口干涩燥的,一点都不想吃热食,吃饭的时候能够有一杯冰饮就会好上许多。
周渡这样一提醒,沈溪的心思瞬间灵活起来:“是哦,我干嘛要另辟蹊径,这酸梅汤只要味道做的好,再把成本价格压一压,不管是路边摆摊还是放在小馆酒楼都不会愁卖的。”
沈溪说着说着,自己都忍不住摩拳擦掌起来:“我回去研究研究,没准做好了,我们还能靠这个发一笔小财。”
“不着急,”周渡看他跃跃欲试,眼睛里泛着光芒的样子,心里也喜欢,但还是会劝道:“慢慢来。”
“你怎么这么厉害,”沈溪仰头直视着周渡的眼睛,“感觉你好像什么都会。”
沈溪并不迟钝,周渡虽然很多时候都没有明着说,但他时不时给他的一些提点,总是会让他醍醐灌顶,受益匪浅。
周渡装糊涂道:“什么什么都会?”
沈溪笑笑,把头又转了回去:“就是什么都会啊,就算你不打猎,以后也不会饿死的。”
“嗯,”这点周渡相信,“有你养我,我饿不死的。”
沈溪闻言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说是这样说,可周渡就没让他养过他,嘴上认着,心里却不认。
还是那个嘴硬心软的周渡,只不过换了种方式,嘴软心硬了?
两人说说笑笑,马车也从僻静的码头驶向繁华的街道,马车外人声鼎沸的声音,让沈溪也好奇地掀起车帘往外瞧去。
他从小在京都出生,认真算起来应该对这里并不陌生,可他划拉了一下记忆,发现并没有多少对京都的印象。
可能是太小了,好多事情都给遗忘了,不过他记得小时候的京都肯定是没现在繁华的。
马车外人山人海,人挤人,车挤车,他们也被迫停下来,慢慢地行驶而过,沈溪感慨道:“比以前热闹了好多啊。”
在船上的日子,周渡也跟秦毅了解了不少时政,对这个国家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听见沈溪这样感慨,给他分析道:“应该是海运带来的繁荣,大庆得天独厚,有瓷器、丝绸、茶叶等海外所需之物,有贸易人自然就多了起来。”
沈溪眨了眨眼:“听你这样一说,平安舅娘真的很伟大,没有他,大庆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周渡不可否认:“是的。”
沈溪心里有点矛盾,一方面觉很佩服秦毅,一方面又觉得他这样佩服秦毅很对不起小舅舅。
周渡就像是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一样,开导他道:“别想太多,你舅舅不介意就行了。”
沈溪自己一会就想开了,不再纠结这些,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马车外热火朝天,热闹非凡的京都街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