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怔愣了一瞬,这才回过神来,哪怕经常见到,可每次都会被这人的容颜风华惊呆。他摇摇头,甩掉心中那麻麻的痒意,上前几步将人扶起靠在床头,又替他掖了掖被角。
他伸手摸摸那人的额头,一片烫热,心疼说道:“怎的还是这么烫?是不是又没有喝药?”
宋涟眼中眸光微黯,不着痕迹的拂开那汉子的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用沙哑的嗓音冷冷的问道:“此行结果如何?”
听到问话,那汉子兴奋的道:“多亏了宋先生所言,咱们这回可赚够了本,哈哈哈,凉城附近的老百姓可是肥羊,咱们搜出来不少粮食,至少可以缓解一下弟兄们目前的困境了。”
那汉子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带人劫掠了宁石村的宋庆福。而宋涟正是帮他们出谋划策的重要人物,别人都称呼他为宋先生。
宋涟是两年前从北边过来的,听说是为了躲什么人,来到凉州地界后,又染上风寒,饥寒交加之际被宋庆福救下。之后就一直跟在他身边,为他出谋划策,让宋庆福这样一个小喽啰一跃成为凉州大势力之一的大首领,宋涟功不可没。
宋涟脸上没有丝毫轻松之意,咳了两声,“现在官府可有什么反应?”
宋庆福一脸得意,“官府?一群窝囊废能有什么反应?他们连追都不敢追。”
他照着宋涟给出的法子,将线索虚虚实实布置了一番,又设了几个圈套,追兵人仰马翻,哪里还敢再追?
现在弟兄们无不对宋先生生崇敬,自从有了宋先生,他们的日子越过越好,势力越来越壮大,道上的汉子哪个不仰慕他们的?现在更是凉城周围的村子也是说抢就抢,说不定哪一天还能将凉城中富的流油的那些商贾一并给抢了,那他们就能够一辈子不愁吃不愁喝了。
这一次他们抢了个痛快,杀了个痛快,官府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说实话,这是他们干的最痛快的一件事了。
“不可掉以轻心,让弟兄们都安分一点,最近都夹起尾巴做人,千万不要抛头露面引人怀疑。咳咳!”宋涟叮嘱道。
“放心吧!我已经照你的吩咐跟弟兄们说过了,他们向来都信服你,不敢不听的。来,你且先把药给吃了。”宋庆福端来墙角处温着的汤药说。
宋涟看着他手上黑糊糊的汤药,嫌弃的皱起了眉,不着痕迹的朝后挪了挪。
宋庆福发现他的小动作,嘿嘿笑道:“俺给你带了蜜饯果脯,你将药喝了,俺就给你。这可是京城才有的蜜饯,俺费了好大功夫才将它给淘换来得。”
宋涟一开始还好,在听到他提到京城的时候,脸上露出一股狠厉怨怼之色,恨声说道:“我说过,别跟我提京城!”
不知道为什么,宋庆福救下他之后,他对于自己来历讳莫至深,只知道他是叫做宋涟,其他的一慨不知,后来有一次他们无意间提到了北边京城,在场的宋涟却立马大发脾气,于是下面的弟兄们也都知道了宋先生的逆鳞,从不在他面前提及这些。也只有宋庆福大咧咧的不避讳这些,脱口就出,宋涟每每都被他气的狠了。
宋庆福连忙投降,却毫无诚意,敷衍说道:“好好好!不提,不提,先喝药,喝完俺再给你说说凉城里的事。”
宋涟狠狠瞪了他一眼,才接过碗来一饮而尽。宋庆福倒也说话算话,看他喝完了药,掏出一个小布包来,从里面捡了一个蜜饯放进宋涟的嘴里。
宋涟面无表情的含着蜜饯,听宋庆福絮絮叨叨开始说他在凉城的所见所闻。他们之前为了打劫凉城周边的村子,听了宋涟的话,提前就过去踩点,因此凉城也去逛了一圈。见到听到不少稀奇有趣的事儿,想着宋先生没有机会亲眼看到,就想着挑拣些有趣的给他说说,也能让他高兴高兴。
他对宋涟是又敬又爱,如果不是有宋涟的谋划,他们哪里敢来凉城这附近下手?如今他们劫掠了不少的财物,不仅可以不用担心过冬,还能让凉州大大小小的势力敬仰。相信有了这一次,他们在凉州这一支地位已经能够稳稳当当做龙头老大了。
“宋先生你是不知道,凉城里面有多繁华,什么吃的用的,人那都是用的顶好的,还有好多见也没有见过的,听说是从西边胡人那里运过来的好玩意儿。”宋庆福唏嘘道。
他从小就以乞讨为生,四处流浪,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到后来长大了,为了讨口饭吃,他便加入了一个贼寇队伍当中,专门干杀人越货劫掠财物的事儿。他在这支队伍中,属于最底层的,长期受人欺压,脏活累活都是他干,分到的东西却是最少的。
直到遇到了宋涟,宋涟教会他如何讨得老大的欢心,如何收买人心,如何铲除异己。一步一步地从被人欺负的小喽啰,慢慢变成了掌控一方的大势力首领,可以说,如果没有宋涟就没有他宋庆福的今日。
“俺这次去凉城还打听到一个消息,听说皇帝的儿子就住在凉城,俺还远远的去看了他住的屋子,这,这么大。俺就想要是俺也能住上这样的屋子该有多好,先生你说是不是皇帝的儿子家中都是用金子铺的路?吃饭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