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被安排在西边偏殿,虽然只有一间房,但里面很宽敞,连笔墨都一应俱全。叶安满意的点了点头,顺手塞给侍卫们点银钱,引得他们眉开眼笑。
待人都退下,叶安方才兴致勃勃跟潘元青分享起对所见所闻的感想。
“西夏太子不是好人,自己多小心。”潘元青淡淡道。
“啊?我知道啊,”叶安挠挠头,“打从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已经感觉出来了。”宁令哥的人设基本上跟宋仁宗是同一款的,有那么个真好脾气的对比着,仿制品自然是怎么看都不对劲。
“我估计他本性应该是跟自己老爹差不多,为了拉拢人心强行压制,装这么久也够辛苦的。”叶安感叹道,接着有些疑惑:“老师你是怎么知道的?”
潘元青顿了顿,还是将那晚去找花明打听解药的事说了出来:“沙卢族应该就是刚刚那个没藏讹庞的家臣,我们……”
他还没讲完,便见对面少年嘴角越裂越大,内心的喜悦简直要漫了出来。
叶安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潘元青:“老师,没想到你竟然对解药一事如此上心,所以之前跟白玉堂说的不过是气话对不对!”真是的,没想到老师还有傲娇的一面!叶安笑得止不住,打从两人上路,对方始终像个没有生气的假人,无论遇到什么事表情都没变过。他一直十分担心,现在看潘元青主动了一点,简直是意外之喜。
潘元青:“……”并不是,死在自己手里的不计其数,他根本没当回事。他只是担心小孩子乱跑,最后惹上什么麻烦。但看着学生期待的目光,还是将话咽了回去,就当默认了。
叶安顿时觉得Jing神百倍,所有的郁闷都一扫而光,“既然老师都这么努力!我也应该加把劲了!等匠人过来就把东西做出来。”
“你要做什么?”潘元青随口问道。
叶安微微一笑,语气颇为神秘:“麻将。”
……
西夏这个国家,虽说李元昊除了文字习俗等都不怎么管,给予百姓充分的自由,但是唯有一点十分严酷,那便是征兵。整个西夏以党项人为主,同时也包含其他民族,但人口终归不算很多,再加上这两年连续的征战,哪怕党项人勇武全民皆兵,可损耗也颇为严重。
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李元昊强迫所有男丁十人征发九人为兵役,在这种高压下,酒Jing与赌博则成为西夏人必不可少的消遣。在西夏,有句很有名的谚语“该学不学学饮酒,该教不教教博弈。”但相较于马nai酒的出名,西夏赌博的方式就显得格外频发。
在大宋,流行的是关扑和叶子戏。关扑比较雅,不符合草原人的口味,叶子戏又太过复杂,入门比较难,整个西夏也没几个人会。西夏最流行赌博,是猜拳与下象棋。
所以当叶安抱着一大堆木块来找宁令哥之时,对方完全处于懵逼状态之中,根本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
叶安耐着性子讲解了一番,然后把牌一张张递给周围人看。按理说用竹片制作最简单,但西北竹子比较少见,只好退而求其次选择木头,因此手感上有些粗糙。
“你让我给父皇送赌具!?”宁令哥勃然大怒,李元昊虽说残暴,但任谁也不得不承认其雄才大略,这种旁门左道送到他面前,他怕不是要将自己活撕了。
“太子莫急,”叶安笑眯眯道:“倘若是曾经的陛下,自然是不屑于此,但是如今……”
叶安话没说尽,宁令哥却已经陷入沉思。的确,父皇这些年可能是因为屡战屡胜,再加上年龄大了,早就没了少时的意气风发。他无心打理朝事,成天只想寻欢作乐,封没藏讹庞做国相,任由其大肆打压异己。这东西献上去,还真说不定会正中下怀。
“况且嘛……”叶安继续道:“送上之后,说辞也是门大学问,比如太子可曾听过下棋可以明智,这麻将与下棋也有异曲同工之妙,您献上去完全是为了陛下的身体,相信他会理解你的一片孝心。”
叶安满嘴跑火车,早在之前没藏讹庞和宁令哥的言语交锋中他就能体会出来,西夏人的党争宫斗,基本还属于菜鸡互啄阶段。单论勾心斗角,给汉人提鞋都不配,这也可能是因为他们更崇尚武力。随便找个说辞,只要能怼得对方说不出话来,基本就算赢了。
宁令哥眼前一亮,仿佛被叶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与手下商量一番后都觉得可行。于是按捺不住,兴冲冲的去给李元昊献礼,并在朝堂上言辞恳切,大杀四方。果然,李元昊在体验了麻将的妙处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彻底爱上了这个东西,成天在后宫组织搓麻,连最爱的打猎都暂时放到一边。
而皇后也因为熟背叶安偷偷送上的雀圣宝典,深谙送牌之道,重新进入李元昊眼帘,直教没藏兄妹眼红的滴血。
宁令哥春风满面,他已经许久都没有得过父皇好脸色了,依靠着麻将总算是咸鱼翻身,对叶安潘元青两人又恢复了之前的礼遇。叶安暗中摇头,连做戏都不会做,难怪仁宗想要让他扶持这位太子,一个头脑不清醒的皇帝对于自己这边来讲终归是件喜事。
于是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