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令人哭笑不得的是,仁宗不知从哪里得知了美化过后的陈芸姑,许是这段时间阿芸传太过深入人心,竟生出那么几分旖旎的心思。下旨将陈芸姑从开封府带出来,打算收入后宫,然后……
看着年近四十,脸色蜡黄,相貌朴素的芸姑,仁宗陷入了沉默。
得知消息的叶安疯狂偷笑,这大概就是网恋奔现翻车现场吧。
但好在仁宗理智尚存,知道这估计是老百姓们以讹传讹,跟眼前这位农女没什么关系。于是开口询问芸姑是否有什么冤屈要讲。
陈芸姑战战兢兢,她没想到那位叶小郎君说的方法竟然真的犹豫,遂咬牙将妹妹被掳一事道出,还说对方贪污赈灾粮款一事。仁宗面沉如水,示意自己知道了,给了芸姑些赏赐便送其离开。
没过几日,襄阳王被罚俸还被关禁闭的消息就传的满天飞,百姓们全都拍手称快,大呼官家英明。
但是作为设计了这一切的人,叶安表示,就这?就这?!襄阳王欺男霸女,囚禁yIn、辱了别人四五年,最后只被罚了些钱,圈在家中一阵子便大事化了了?可最让人悲哀的是,自己身边所有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包括陈芸姑这个当事人。
如今妹妹回来了,官府给了补偿,还找人给她治病。陈芸姑觉得已经很满足了,甚至有些惶恐。叶安得知后只涌起一阵深深的无力感,即使是在小说中,这也是封建社会。
算了算了,左右还是个好结果。等襄阳王造反的时候你就知道后悔了,叶安嘴里嘟嘟囔囔,他现在对仁宗强烈不满!
因为阿芸传获益的不仅仅是芸姑,国子监的学子们经此一事也大放异彩。要知道这次场戏唱戏的虽然是不是他们,可是从剧本、服装、道具、现场音乐可全都是由少年们亲自Cao刀。如今哪怕百姓对他们依旧轻视,可评价已经从“混吃等死的衙内”变成“混吃等死但有的才华的衙内”。而最让国子监学生们兴奋的还是在祝寿过程中压了太学那帮书呆子一头。
“我上次去曹家从事那里买荔枝水,遇到两个太学学生,你们猜怎么着。看见我掉头就走,估计是害怕了哈哈哈!”郦佳叉腰仰天狂笑,周围同窗也跟着起哄。
直到祭酒进屋狠狠白了他们一眼方才收住,王安石看着满屋得意忘形的小衙内,心中有气,张嘴狠狠开训道:“单单演了一个剧,你们便觉得自己能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做出什么利国利民的大事!人家太学学子好歹读书写字样样拿得出手,你们呢?难不成以后要去瓦市里表演唱曲吗?叶安!你站出来!”
心中轻叹,叶安知道这是要杀鸡儆猴了,毕竟自己也算表演的总策划人,于是老老实实起立。
“这是你之前的策论,看看你都写的什么东西,回去把春秋抄上五遍交上来!”好在王安石心中有数,没有怎么狠罚。
叶安低头应下,他前几天就有预感自己要被抓典型。阿芸传的影响远远超过了预期,连着几日,一些瓦市里的艺人常常在国子监门口探头探脑,甚至想要求见博士想让他们通融下放自己进去。叶安感叹这帮人真是不怕死,果然,最后话传到王安石哪儿。
王大官人出门对着艺人的一通说教,事后,当事人擦干脸上的唾沫星子心有余悸的表示,这帮当官的嘴皮子怎么比他们还利索。
然则正所谓Jing诚所至金石为开,最终还是被这帮人找到机会了。
叶安无奈的看着眼前的澄晖,拱手道:“老哥,你今日火急火燎的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事?”
尴尬的笑了笑,澄晖不好意思道:“这不是我家那两个婆娘乱许诺,把人都带进来了,兄弟你就卖我个面子,至此一次,下不为例。”
疲惫的挥了挥手,前段时间忙着排练节目,好不容易有天假期,结果刚刚回家就被澄晖拉到ji馆,说什么瓦舍中不少艺人都想跟他套近乎。罢了,来都来了,叶安也只能遂他们心意。
顺着女使的领路,叶安刚推开门便下了一跳,他没想到屋里竟然有这么些人。环视一圈,大部分为成年男性,也有几位娘子,甚至还有位个子极矮的侏儒,此人应该是杂耍或滑稽戏演员。
屋中男女见到叶安不约而同的起身问好,并开始自我介绍。他们都为汴梁娱乐界顶级人物,此次前来正是被阿芸传触动,想着与叶安这个创作人请教。
“请教谈不上,小子也不过是略懂一二,哪里赶得上各位浸yIn此道多年。”这倒也不是叶安谦虚,眼前这些人有打野呵的、讲荤话的、耍傀儡戏的……甚至不少再现代已经失传,对于这些方面,他懂得是真不多。
可不管怎么说,大家也只当他是谦虚,毕竟可都见识过他“点石成金”的手段。想到演杂剧那几人趾高气扬的模样,就一阵眼气。
“叶小郎君说笑了,”一位身着白衣露出大半个胸膛的高壮男子语气中带着几分酸溜溜道:“如今杂剧班的那群人竟您指点,受欢迎程度已经在瓦子里无人能及,听闻大名都传到辽国去了。”
此人名叫魏老三,是一名“乔相扑”选手。单说相扑,大家都能理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