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这么大,学子们还从未体验过这种集体生活。Jing力旺盛的开始打闹,最后被范纯仁笑眯眯的恐吓后方才老实些。等都收拾好后,已经到了午夜,少年们困得睁不开眼睛,一齐倒头大睡。
等第二天睡醒后,众人的关系明显稍微近了一点。最起码对于叶安来说,已经在国子监上了两个多月学,之前除了少数几个还认不全,如今斋舍里的大部分都能叫出名字来了。
而“守约斋”也是全国子监唯一一个,在头天上学没有在任何人迟到的斋舍。不仅没有迟到,还都Jing神饱满,神采奕奕,着实令老师们不解。
“范家的公子果然是年少有为,把这帮衙内治理的服服帖帖。”乐学博士感叹,老师们平时也会八卦,范纯仁在学子中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但全监可都注视着此位副相家的公子。
众人纷纷应和,好学生谁不喜欢。
“呵呵呵,不仅啊,其实这里也有叶安的功劳”此时朱谦插嘴道,第一天住校教谕其实都暗中观察着呢,生怕搞出什么事来。
博士们知晓原委后略微迟疑道:“叶安……确实是个好好孩子,长得可爱又懂礼貌,平时经常帮我们搬书。”就是成绩不堪入目。
朱谦自得的晃了晃脑袋:“我们天字班的,还是我这个老师教得好。”
在场之人纷纷无语,旋即若无其事的岔开话题。
……
天字班讲堂内,王安石环顾了下方明显疲惫不堪的学子,心中冷哼了两声,这帮混账小子,好吃好喝的供着,结果昨晚许多斋舍纷纷炸锅。果然,自己整顿监内风气是对的。
接着拿出书本,严肃道:“之前为你们讲经义的博士已经调离国子监,暂且由我来上这堂课。”
无视学生们生无可恋的脸,继续道:“由几日前的答卷,我也大致能知晓水准,除了少数几位,全都愧对你们的年龄!尤其是某些人!我都想打开脑袋看看里面都装的什么!”
不知是不是错觉,叶安总觉得说这句话时,王大大的目光瞟向自己。
“为了照顾这部分朽木,这堂课我们从最简单的开始讲起……”王安石不愧是大才子,很浅显的知识也能道出深意,连叶安都能听得似懂非懂。
“故圣人曰:古仁者施行刑赏以忠厚为本,所以,你们就以‘刑赏忠厚之至论’为题,简单陈述一下自己是怎么想的。”王安石开始提问,扫了下学生,大家都很默契的别开头,避免与之视线交错,唯有叶安傻呆呆的看着老师。
莫不是有话想说,王安石皱眉,还是决定给差生一个机会,便点了叶安的名字。
叶安:……。自己怎么这么欠!!!但有没勇气拒绝,只能站起来结结巴巴的开口:“那个、那个忠厚,就是做人要老实,要听话……”
同学们哄堂大笑,有几个顽皮的甚至开始学起叶安的呆样。
“坐下吧,”王安石越听眉毛越皱越紧,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让他赶紧离自己远点,叶安满脸通红的坐下。
又点了郭中和回答问题,原本以为郭中和也是吞吞吐吐,没想到对方站起来,脱口而出:“当尧之时,皋陶为士……因其褒贬义,以制赏罚,亦忠厚之至也。”观点清晰,思维流畅,能看出确实有很高的文学素养,众人听得目瞪口呆。不过想也是,郭家身为北宋顶尖豪门,平时溺爱归溺爱,但对于继承人的培养还是十分上心的。郭中和从小文武老师都是一等一的,就算是块石头也能点开窍。
满意的点点头,王安石也没因为之前郭中和的顶撞而为难他,而是认真点评了其观点,并予以鼓励。
叶安捂脸,原本还抱着点侥幸心理,这下自己是彻底坐实倒数第一了。
最后下课时,叶安已经整个人都要灵魂出窍了。
然而如此的打击还不算完,接下来的一整天,叶安都丧到极点。
曾经的国子监基本上没人听课,博士们讲课时也有一搭没一搭。如今新祭酒上任,管的比之前严了,老师也害怕王大人有时候突击检查,因而统一提高了教学质量。
于是叶安震惊的发现,他这帮同学虽说大部分都是学渣,但总有那么一两样拿的出手的东西。有的诗词上很有灵性,随手写出的小令读起来唇齿生香;有的弓马娴熟,百步穿杨不在话下。等到下午上乐课之时,所有同学都至少会两种乐器。
“你为什么会弹这种东西!”叶安惊恐的指着拿起琵琶的赵宗述。
“啊?”赵宗述挠了挠头:“会不是很正常吗,我路都走不稳的时候就会弹琴吹笛子了,话说回来,博士说了年底考试要演奏一段,你选的什么啊?”
叶安憋了半天,“编钟吧。”自己上辈子稍微会点架子鼓,好歹都死打击乐器……
晚上回到斋舍,以往开朗的叶安一句话都没说,所有人都注意到他的无Jing打采。
“叶兄这是怎么了?”寝室里其他班的人不明就里,疑惑问道。
“嘘!”屈承志连忙捂住对方的嘴,示意不要再扎人家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