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没说话,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骑着马很快就没了踪影。
叶安怔怔出神,结果思绪突然被元宝打断:“少爷!钱终于翻出来了!”
强制住扶额的冲动,他也不想再说什么了。他们进城的门名叫南熏门,正对着大内,怕晦气所以寻常人士殡葬车辆不允许从这里经过。但民间的鸡鸭鱼rou贩子须从此入城,周围人穿着都算普通,可饶是如此,也比中牟县强上许多。叶安主仆在这中间尤其显眼,以至于他现在只想找个邸店整理一番。
正当其犹豫该怎么走之时,一位老者喊住了他:“请问……是叶小郎君吗。”
叶安愣住,怎么东京还有认识他的。男子擦擦额头上的汗,上前殷勤道:“果然,小的是季府下人,奉县令之命在这蹲了两天,总算看见您了。您不知道,那两只驴跑回家去了,县令当心您的安危,特意让小人在此等候。”
叶安心中感动,不管季大人抱着什么心思,但确实给自己提供了不少帮助。忙道:“不知这位丈人大名,说来惭愧,也是我和我家下人无用,走这两步路都生出事端,在此先谢过季大人了。”
老者笑眯眯:“不敢不敢,小老儿姓陆,人称陆老六,小郎君若是不嫌弃,可先去小老儿好友那里暂住,他也是做这个生意的。”
叶安点头:“如此便劳烦陆丈了。”遂跟与陆老六同行。
一路上叶安可谓目不暇接,穿越至今,总算是见识到大宋的繁华了。如今的汴梁城人口超过一百五十万,乃六朝古都,千年梦华。北宋坊市界限打破,商业高度发达,来往小商小贩络绎不绝,当真与后世名画《清明上河图》上无异。
叶安尚能用欣赏的眼光看待,而元宝早就惊得话都不会说了,不过这也外地人是第一次来汴梁的常态。陆老六半是得意道:“此地不过是外城边,南熏门又都是寻常百姓经过,倘若到了大相国寺,那才叫繁华。不过东京太大了,短时间也难逛完,假如郎君想要快速了解,可以去找人买份地经,只要几文钱,虽然上面注明的唯有大致方向,但也能省些功夫。城门口有的是小儿在卖,进城的都免不了被他们缠着买上几份。”
“怪了?少爷,咱们怎么没有?”元宝挠挠头,不解道。
叶安苦笑,他俩穿的快赶上东京乞丐了,谁会把主意打到他们身上。
看得出来陆老六是老东京人了,对于地形极为熟悉,带着叶安主仆七拐八拐,走到一间小院前。
“陈瞎子,开门,来客了。”
半晌,一个年过半百的独眼老人推开门,颇为不耐道:“又是你,不是说了别来烦老子吗。钥匙你都有,直接带人进去便是。”态度极其恶劣。
陆老六不以为意,嘿嘿笑道:“小郎君可是我家老爷的贵人,在你这住两日,平时好酒好菜都上着,多看着点。”
陈瞎子没回话,只不耐烦的挥手,意思是自己知道了,然后便回里屋。
“别看着老小子眼睛不好使,听说年轻时候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在开封府道儿上也混过,不过因为还有点良心,嫌弃那帮人太脏,所以不干了。郎君假如日后有什么事,不好让官府出面,尽管来找他,但是要备些银钱就是了。”
叶安忙记下,这种老炮儿可遇不可求,结识了也算多一份保障。
接着陆老六带其走进客房,简单洗漱后狼吞虎咽的吃上一顿,最后倒在床上一睡不醒。
……
次日,叶安起了个大早,陈瞎子的小院在闹市,方才五更天,外面早市的叫卖声已经隐约传来,此起彼伏。
叶安和元宝住在僻静的小村里,对此都有几分不适应。而陆老六见二人起床,忙喊他们去吃早餐。
“这老瞎子的手艺好的不得了,什么郑家油饼店,丁家素茶店都没有他做的好吃,小郎君今日定要好好尝一尝。”陆老六热情推荐,他说的两家店都是汴梁大名鼎鼎的食肆,连叶安都听过。
“哼,徒有其表罢了,别拿我跟他们比。”陈瞎子不屑的扭过头。
叶安来了兴致,看着桌上几样吃食笑道:“如此便是我有口福了。”说着拿起块云英面咬了一口。
“云英面”的做法特别,先将藕、莲、菱、芋、鸡头、荸荠、慈菇、百合等混在一起,选择净rou,烂蒸。用风吹晾一会儿,在石臼中捣细,再加上糖和蜜,蒸熟。等冷了变硬,再用刀切着吃。陈瞎子刀法惊人,切下来的薄片像雪白的花瓣一般煞是好看。咬上一口香气怡人,入口即化;还有环饼,也就是现代的馓子,油炸而成,松脆可口。
穿越至今,叶安还没吃过这么Jing细的食物,这还只是早餐,虽说东京人普遍嗜甜,吃多了有些腻人,但味道也出奇的好。叶安吃的赞不绝口,陈瞎子听着听着,脸也不那么臭了。对陆老六道:“你虽然讨人嫌,但带来的小子还可以。”
陆老六早就习惯友人的心口不一,也不还嘴,待吃完饭后,问道:“郎君可有何打算,听闻你要到国子监念书,什么时候过去?”
沉思片刻,叶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