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也该是让他们急一急了。”李受益的态度很冷淡,看样子还在气头上。
叶安耸耸肩,这毕竟是旁人的家事,他也不好多嘴,于是搀扶着对方往家前行。
考虑到李公子伤势还不知道怎么样,两人走的很慢,待到叶家门口已是日山三竿。
叶安上去敲了敲门,“谁啊?”里面传来元宝的声音。
“你家少爷我。”
半天过后,元宝继续道:“是王叔吗?家里不缺米,你去别处问问吧?”
叶安听得一头雾水,什么鬼?疲惫使他来不及细想,冲着门大喊道:“元宝,是我,快点开门,我带客人来了!”
又沉默了好半天,似乎是有人说了什么,门才缓缓被打开。
“我去!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叶安震惊的看着元宝肿的像烂桃儿似的双眼,这是大哭过了?
“少爷,老夫人找你。”元宝抽抽搭搭。
叶安心下一沉,勉强微笑道:“跟我透个底,大概是什么事?”
“老夫人不让我讲,只说让你先过去。”
为难的看了身边的李受益一眼,叶安愧疚道:“李公子,抱歉了,看起来家中有事,先让元宝扶你去客房歇一歇,我稍后就来。”
李受益理解的点点头,跟着元宝离开了。
安顿好一切,强行按下不安,他独自走向厅堂。
果然,刚进去就看见厅内叶婆面沉如水的坐在厅内正中央,旁边依次坐着得意洋洋的孙芳和忐忑的邓娘子。
重重的叹了口气,早知道瞒不了太久,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叶婆看见外孙,也没有歇斯底里,反倒平淡的道:“安哥儿,今日一大早孙娘子来跟我讲了你的事,我想听你自己说,她的话可都是真的?”
叶安目光坦然:“半真半假。”
孙芳在一边气得直跳脚:“现在还狡辩!你不去上学跑到城里玩乐,大家可都看见了!”
顿了顿,叶安没理她,继续道:“回外婆的话,安儿确实在半年前就已从学堂离开,但并非拿着学费肆意挥霍,而是去县中谋求生路。”
“对对对!我能作证,安哥儿在城中结交了许多贵人,刚和我家谈下来一笔大生意。”邓娘子在一旁搭腔,她现在肠子都要悔青了,自己不过是因为配方还有些疑问,想着问清楚,怎么就没算好时间,刚上这摊子事。叶安不说,倘若叶婆有个气不顺,一杆子告到家里老太爷那儿说邓家引着孙子不学好,他们夫妻怕是要被罚死,只能现在尽力帮其圆过去。
孙芳继续Yin阳怪气:“真是说笑了,他一个半大的孩子,能谈什么生意,还结交贵人,中牟县就这么大点地方,有什么贵人。邓家的,你可不能因为安哥儿是你女婿,就帮着胡说八道啊!”
邓娘子可不惯着她,反呛道:“我呸!你知道个屁!从小到大都没出过几回村的东西,眼界就针别儿那么大,我们城里怎么就没有贵人,安哥儿一出手可就挣了二十贯钱,不比你这土里刨食的村妇强!”
邓娘子身材富态,性子也风风火火,孙芳欺软怕硬不敢惹她,转身接着挑叶安毛病。
这期间叶婆一直都没有说话,等好半天,才疲惫道:“安儿,所以你觉得外婆送你去念书,就是为了让你多赚钱吗?”
叶安犹豫了下,缓慢的摇摇头:“除此之外,您还想让我识字明理,可是外婆,我已经认识字了,我……”
他还想开口,叶婆挥挥手打断:“不是这样的,自我朝开国以来,就以文治国,你外公活着时就后悔,为何没有多读些书。他当年叶跟人做生意,哪怕家财万贯,仅仅一个县官就能摆布叶家。临死前还在念叨,倘若自己有个一官半职,也不至于对你爹娘的失踪毫无办法……”讲到此处叶婆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
叶安心里发酸,他穿越也有几年了,知道最早这个家有多狼狈,也知道女儿女婿下落不明是外婆心中一辈子的伤痛。宋朝是读书人最好的时代,如邓娘子那般想的毕竟还是少数。世人还是抱着“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思维模式,他自己也知道晋升士大夫阶层是最好的选择,可他真的不是那块料啊!
此时孙芳眼睛滴溜溜转了两下,假意跟着抹了抹,开口道:“哎,可怜的婉容妹子,我记得当初她也识文断字的,怎么生下来的儿子这般不开窍。要我说啊,叶婆,让安哥儿做主家中的事还是早了点。最要紧的是赶紧给他找个学上,我听侄子说,郑夫子可是放话了,像这样不学无术的弟子他教不了,附近就这一间学堂,安哥儿啊,可没地方念书咯!”
“怎么没地方念书了?”正当厅中死气沉沉之时,突然传来道男声,只见李受益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人。看见叶安询问的眼神微微一笑:“无妨,家中收到消息派他们来接我了。”
孙芳虽然被李受益身上不俗的穿着震撼了一下,但还是鼓起勇气反驳道:“本来就是,难不成他还能去城里上学,这附近的夫子可都认识,谁没听过‘草包美人’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