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啊。”
“我是他女朋友。”
“他没有女朋友。”
“谁啊。”程全的声音。
“找你的,他很凶。”
“客房服务。”手机传出很微弱的声音,顾胜海听清了,他咬着牙,忍着怒气。
“喂?”
“是我,你在哪儿?”
“在家呢。”
“我先去洗澡了。”刚才那个女人的声音。
“你到底在哪?”
“家。”
“你他妈到底在哪儿?”顾胜海咆哮。
“你不是猜到了嘛,我在酒店,顾胜海,我们只是床伴,我跟谁一起好像不关你的事。”
程全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手机传来占线的声音,顾胜海愣了好几下。然后生气的将手机摔在了地上,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生气,胸口被什么东西堵着难受。他想发泄。宛如被困住的野兽。
程全有女朋友了,他不敢想象程全此时在做什么。
顾胜海像是瞬间失去了力气,顺着墙壁滑下来,坐在地上。
两个护士路过,看到顾医生无助的坐在地上,赶紧上去去搀扶他起来。
“顾医生,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顾胜海朝她们摆摆手。
“我没事,我坐一下就好。”
“我们送你回办公室吧。”
一个护士捡起地上的手机还给顾胜海。
手机碎屏了,屏保上是一张在贺一城家吃饭时照的集体照。程全和他挨在一起。
顾胜海回家后缩在沙发上,没开灯,拿出打火机点燃了一根烟。刚才打座机,副院长家的座机的电话医院的人都知道。接电话的人说,程全还没回来。
后来顾胜海打了很久的电话都没打通程全的手机。
顾胜海抽了一根又一根,烟缸上很快堆满了烟蒂。
小的时候,他爸妈整天吵架,摔东西,扔盘子瓷器。有一次他爸扔烟灰缸不小心砸中了他的后背,他的背上就留下一道口子。
烟没了,顾胜海又点了一根。
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事,顾胜海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
他曾目睹过他爸跟一个邻居寡妇睡觉,他妈知道后,拿着刀子横在脖子上,还要将七岁的他一起带走,所以他的脖子上也有一道疤。
他们吵吵闹闹,日子终于过不下去了。
他九岁的时候,他妈妈吃安眠药走了。他爸不到半年后跟寡妇邻居结婚了,那个寡妇带了一个比他大三岁的儿子过来跟他们一块住。
一年后,他就有了一个弟弟。
他爸忽视他,后妈不喜欢他,寡妇的儿子经常sao扰他。
十岁时,顾胜海被送去寄宿学校,他们给的生活费不够,明明家里不穷,他却常常吃不饱,那时候他认识了贺一城,贺一城经常请他吃饭。寒暑假没地方去,他只能灰熘熘的回来,像条狗一样的活着,照顾弟弟,对哥哥唯命是从。
到高中的时候,他弟调皮捣蛋,跟着别人玩水淹死了。这时候,他爸才把注意力放到这个唯一的儿子身上,开始对他好,用心栽培他。只是他已经过了需要父爱的年纪,他已经不需要了。
上了大学,顾胜海再也没回过家,他爸给他打钱的账号上的钱他没动过。寒暑假就去兼职,平时给别人补习,加上林安和贺一城的帮助,他的生活费和学费不成问题。
医学院五年,毕业后过了六年,十一年了,他没回去过。
他爱玩,是因为他不相信所谓的爱情,不奢求家庭,不想要孩子,他不想让他的儿子经历他经历过的事,最后的结局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结婚是坟墓。
只是程全走进了他的心,给了他家的温暖。他奢求这点温暖。
他常常坐在一个高脚凳上,看着程全在厨房忙活,他的心是暖的。
程全给他的不少,他该知足了。
程全想要的是婚姻,不是他能给的。为了不让自己深陷进去,悬崖勒马。程全的选择没错,也帮他做了一个决定。
一夜未眠。
第二天,顾胜海一大早上堵在了程全的办公室。
程全打开门看到他的椅子上坐着顾胜海愣了一会儿。
顾胜海头发很乱,眼睛充血。
“你怎么了?这个样子。”
“你们睡了?”
“睡了,没想到和女人睡挺有意思的,我忽然有点理解你了。”程全脱下自己的外套挂在衣架上,换上白大褂。
“挺好。”
“你别跟我说在这段时间你没跟别人睡过。”
“程全,我们分开吧。”
这一年多来,自从程全稳定的跟他发生关系后,他还真的没睡过其他人,也不知道为什么,是他傻。
程全的心抽痛了一下,扣扣子的手发抖,扣了好几下都没扣上去。
“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