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去支援吧。”虫皇啧啧一声,大手一挥让自己带的虫过去,那些雌虫却面面厮觑,最后看向木凌,他们在等王虫的命令。
虫皇眼神发冷,却也殷切地看向木凌:
“快让他们去吧,不然大批雌虫冲进来就不好收场了。”
“你们去,缴他们的武器制止械斗,自保为主,不要发生流血冲突,一切等我这边处理完再去见他们。”
木凌睨视虫皇,眼神轻蔑,虫皇笑了:
“你觉得自己能处理完这边。”
木凌站起来朝堂洛斯走去,那虫已困苦不堪,五指深深嵌入地面,因用力过度而渗出血迹,木凌看得心疼,加快脚步,却听见堂洛斯从嗓子眼挤出撕心裂肺的吼声:“不准过来!!”
木凌不理,堂洛斯只得逃开,他喘着粗气缩在花圃边缘,猩红的双眼瞪着木凌,犬牙外呲五指已变成利爪,有个声音不断在脑子里盘桓,逼迫他冲上去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不要过来…不要…”
那双猩红的眼睛里隐有泪光,堂洛斯露出哀求的表情。
木凌一个闪身出现在他面前,堂洛斯惊慌失措,下意识往后缩,他这样让木凌心口发疼,他胸膛一阵起伏,扯出笑:“是我的错。”
他蹲下来拽住不断向花圃深处缩的雌虫:
“是我没有及时发现你的异常,但我可以解决它,我们一起什么事都不用怕…”
“你可以解决?”虫皇的冷笑响起:
“你可以解决他们的仇恨还是他们欲望?
他也想做王虫啊,谁不想做虫上虫,一旦知道自己并非生来就该被奴役,不该有的心思就窜出来了,这个世界就乱了。”
“是你把他们叫过来的,也是你把那个法案发出去的。”
木凌没有看虫皇,这是他们的疏漏,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虫皇竟会如此丧心病狂。
他或许就是是帝国的具象化身,站在权力巅峰的傲慢已经让他扭曲得不成虫样。他不是王者,所以不介意叛乱,叛乱只能让木凌那边自乱阵脚,因为他笃定木凌不会大开杀戒,所以他笃定自己赢定了。
良心让虫束手束脚,他希望在木凌死之前教会他这点。
虫皇不怕帝国虫民知道真相,反正左右不过重复几百年前镇压叛乱的一天,死多少虫对他来说无关痛痒,只要手握王核,他就可以为所欲为,其他虫怎么想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在王核的影响下,再多不满和怨恨也能消弭,当他们发现命运其实无可反抗以后,就会齐心协力遗忘所有痛楚和悲剧。
反正结果都一样,太多挣扎就会很难看。
虫皇怜悯地看着自愿放弃为所欲为权力的木凌——你也变得和你的雌虫一样丑陋不堪了。
虫族不是爱你,只是屈服于王虫之力不得不爱戴你,只要有王核,不是木凌也不要紧。
“你根本不在意毁了这个国家,也不在意所有国民的性命,你不在意他们知不知道真相,也不在意他们会不会反抗,因为除你之外,所有虫都不是虫,所有命都不是命。”
木凌看着镜头静静说道,虫皇也撇头看向镜头,沉默一会儿,突然笑了:“是啊,我不在意。”
屏幕前的所有虫倒抽一口凉气。
虫皇傲慢而轻佻地说道:
“我在帝国就在,可以说我就是帝国本身,至于其他虫,反正你们的繁衍非常快,不听话的虫很快就会被替代掉。”
他见木凌还看着镜头,哈哈大笑起来:
“所以他们知道又怎么样呢?你以为他们以前不知道吗?
可千年了,有什么变化吗?软弱、愚蠢、自私、自欺,这群废物就算掌握全宇宙的知识也还是一群废物!
你原本是有机会取我而代之的,可你放弃了,真可惜,但你现在还有机会,杀了他,杀了我,你就是帝国唯一的王!”
虫皇狂热地说道,那一瞬间他甚至也不在意自己的命了,他也狂热地想臣服于王虫,臣服于强者。
或许他费尽心机不过是想毁了这只年轻虫崽天真的妄想,仅此而已。
爱是什么东西?与良知一样都是锁链,他若不杀堂洛斯,只能被堂洛斯所杀。
要怎么选呢?王虫殿下。
就算你不怕艰苦和死亡,可你敢把这只雌虫当成战场和我决一死战吗,木凌?虫皇盯他的眼神冰冷而热切。
……
堂洛斯觉得自己的头快裂开,那鬼魅一样的声音变得恶毒,一而再再而三地说:“你以为自己配的上他吗?
你不看看自己脏成什么样!他只是没有看到你那副模样,要是看到了你以为他还会一如既往地宝贝你吗?
你记得的,不要以为不去想那些事情就可以当做没发生了。
都是你,因为你不够坚强才会发生这些事情,因为是只雌虫,因为你不听话,你所遭遇的一切都是你的错,你凭什么怪这个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