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隘撕心裂肺地尖叫起来,他以为他很想这样做吗?这是帝国不断告诉他的,他花了十几年来接受这个观点,现在突然告诉他不是这么回事了,凭什么?!
“那他现在不想了。”木凌冷冷看着他。
木隘所有声音哑在喉咙里,半晌,才挤出几个气声:“凭…什么…”
“凭他不想做你的狗了!你爱他?还是爱占有他?”
木凌居高临下俯视他:“这都想不清楚,谈什么重新再来?”
“你呢?你就会抹去你那只雌虫的标记?”
木隘低着头冷笑,木凌这种家伙他见得多了,满嘴仁义道德,实际净是道貌岸然,冠冕堂皇,除了会说漂亮话什么也不会的伪君子,但凡触及他的利益就会像被踩到痛脚的狗一样狂吠。
但木凌怜悯地看他:
“我从来没有标记堂洛斯,他自始自终都是自由的。”
Jing神融合不是标记,是他用自己的一部分补全了对方。
木隘懵了片刻,缓缓抬头看他:
“若他要走?”
“…那就放他走。”
“你骗我!你这个骗子!虚伪,恶心!!你有本事证明给我看啊!你这骗子!”
木隘歇斯底里地冲他咆哮,却没得到回应。
渐渐地,他的尖叫变成啜泣,他不能失去给阿西尔的标记,他想和他重新开始,但没有那个标记他们该怎么开始?
阿西尔在监控画面前变成一尊石像,大家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甚至来不及惊奇王虫居然能抹去Jing神标记。
木凌进来以后他才又活过来,像被抽干所有力气一样疲惫,看着木凌连笑都挤不出来:“殿下让我看这些,为了什么?”
“我不会与您为敌,这还不够吗?”
“不只是四皇子,帝国还有我的家族,我没有办法轻易斩断这些关系。”
“殿下何必逼我。”
不只有他,所有帝国雌虫都有这问题,但他们沉默得像从来就不会说话,只留阿西尔这个出声孔,神情都很黯然,婚姻不是感情破灭就会跟着破灭的东西。
木凌点点头,走到阿西尔面前:
“你看着我,你们也是。”他对其他帝国雌虫说。
“刚刚都听到了也看到了?”他问。
“你们把自己当畜牲吗?”
帝国雌虫呼吸沉重,木凌的声音像冰镇过的一样让他们浑身发寒:“不是?那你以为自己有什么?将军的地位?这枚肩章?你的荣耀?财富?”
他一把拽下阿西尔肩上的金色徽章狠狠摔在地上:“根本一无所有。”
堂洛斯眼神闪了闪,有些担心木凌的话过火,但阿西尔红着眼睛,死咬着牙没有吭声,他也按捺不动。
“你们出生入死,每一滴血汗都奉献给帝国,帝国给了你们什么?”
“一个雄主?一条狗链?让你们心安理得地趴在他身边以为是最高级的荣耀?
你知道的吧,那是假的,帝国用金灿灿的外衣把你包的漂漂亮亮,他们恭维你,赞美你…是真心的吗?因为你是阿西尔,还是因为你是双S?”
“你到底有什么?十二岁把你送上战场的家族?疼爱你的雄父?还是和你一样忍气吞声的雌父?”
木凌无比讽刺地说,成功让阿西尔的脸色白的像深秋的晚霜。
“留在帝国,以后有了孩子,就让他像自己一样,六岁开始学习战斗技巧,学习如何侍奉雄虫,然后十二岁送他上战场?
侥幸没死就跪在虫皇面前请求他恩赐一个雄主,从此把命交给他,把所得一切交给他,祈求他有一丝善心给一份恩宠,然后让你,你的孩子感恩戴德地为他繁育后嗣…
你是双S又怎么样?你以为自己和最低等的E级雌虫有什么分别,住更华丽的房子,穿更漂亮的衣服,吃更好的东西,喝更高级的营养ye,然后学最好看的跪姿,得到一些甜言蜜语…
突然有一天,不知道哪里得罪自己的雄虫,骤然失宠,然后发现那些光鲜亮丽的不过是镜子里的花,水里的月亮,不能拿手碰的。
这就是你这辈子要的?”
“你难道不记得自己是雌虫,其实一无所有了吗?甚至连你的孩子也不会是你的。”
“你到底在守护一个什么帝国?
一个让你从出生到死亡,都一无所有的帝国?”
一滴滚烫的泪从阿西尔眼里滑出,他毫无所觉一般,任第二滴第三滴,连成串从眼睛里涌出来,木凌刀一样的目光将他贯穿:“就这样还要回去?你爱着帝国吗?爱着它什么?
还是不得不爱,否则就必须直视这不堪的一生,承认自己的卑微鄙陋,承认自己的无能,承认自己胆子小的甚至不敢看见光。
然后心安理得地活在自己的想象里,活在黑暗里,不去看自己的兄弟,朋友,不去想自己的孩子,一直重复告诉自己只要尽到本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一切都在变得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