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里拿着一件衣服,那是陈弦思还未交给他的,早在他中秋的之前,陈弦思就给他量了身形,她说天就要转凉,要给他做一件暖和一点的衣服。
自从拜了师,顾子明就从来都没少过新衣服穿,每一件都是陈弦思亲手缝制,每一件衣服上,都有一个明字。
三天以后,疆洲发生战乱,苏清林没办法赶回来;七天以后,苏晚夕将陈弦思安葬。
沈长英几乎未曾合眼,他跪在陈弦思的坟前不肯离开,苏晚夕没办法,只好将他打晕,交给顾子静跟谬赞照顾。
苏清林还没回来,自己则要处理苏府大大小小的事情,伤亡人员的抚恤金,还要招进来新的下人等等,他以前都不知道,那怕是府中要购置一副碗筷,都要交由母亲定夺,原来母亲有多辛苦,他一点都不知道…
顾子风的伤势还未痊愈,他嚷嚷着让白九带他去找沈长英,乐贵妃拦着不让,他哀求道:“母妃,你让我去吧,如果不是为了守着我,他兴许就能赶回来,苏夫人也许就不会…”
“你现在连路都走不稳,你怎么去?风儿,你是想让娘心疼死么?”
顾子风咬住下唇,乐贵妃安慰道:“母妃已经让子静赶过去了,你放心,等你再好一点,我绝不拦着。
…
顾子明在安葬好蓉尘烟跟蓉萧然后,只身一人来到陈弦思的坟前,他只是跪着,什么都说不出来。
苏晚夕原本想来跟母亲道个别,远远的看见顾子明跪在那里,他便停下脚步,站在远处看着他,事到如今,他们俩个,不见最好。
直到月色高悬,顾子明才起身,缓慢的挪着步子离开,苏晚夕一直在他身后跟着,他很想看看他的脸,很想抱抱他,跟他说,这些事情都不怪你,跟你没关系,可是却不知被什么东西绑着双脚,让他追不上去。
皇宫门前,一个婀娜多姿的女人站在那里,带着面纱,头发随着风四处舞动,她小跑到顾子明的跟前,纤细的手臂挽住顾子明,扶着他一点点消失在宫门。
宫门紧闭,苏晚夕转身离开,还不知道沈长英今天吃没吃饭。
第40章 阳春三月
谬赞站在沈长英的门前,手中端着饭菜,沮丧的敲着门:“阿英,你吃一点吧好不好?”
房内一点动静都没有,烛光映出来的,是沈长英一动不动的身影。
苏晚夕走过去,“长英,你听话,先把饭吃了。”
“你们让开。”
苏晚夕回头望去,是顾子风。
就见顾子风伸腿一脚,将沈长英的房门踹开,他的伤还没好,这一脚扯的他生疼。
沈长英迟钝的抬起头,看着怒气冲冲的顾子风捂着胸口朝他走过来,啪的一声,他的左脸上就多了五个手指印。
谬赞刚要说什么,就被苏晚夕捂住嘴,他将谬赞手中的饭菜放到桌子上,拉着谬赞走了。
苏晚夕走到陈弦思的卧房,房间的盆栽已经枯萎,这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苏晚夕连忙找来水,想要将枯萎的花救活,可是他根本就不懂,应该怎么去补救。
他崩溃的坐在地上,看着墙上母亲的画像,“娘,怎么办?我什么都做不好,娘,你教教我,好么?”
苏晚夕终于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他好像压抑了很久,用尽全力的将所有的难过所有的悲哀全都释放出来,哭到最后,眼泪已经流不出来,嗓子也干哑的难受,他从地上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陈弦思的床上,将自己蜷起来,他呢喃着说道:
“是不是我本是个该死之人,莫名其妙的占了人的身体,所以老天都要拿回去。”
苏晚夕哭着哭着就睡着了,梦里他仿佛听到娘说:“晚夕乖,一切都会好的。”
第二天一大早,苏晚夕从地上坐起来,手肘传来丝丝疼痛,想必是夜晚从床上滚下来时划到了。
他搓了搓脸,来到沈长英的房间,顾子风还在,正笨手笨脚的帮沈长英整理行装,见他走过来,也没作声。
“殿下,你还是别收拾了,你带的,都用不上。”苏晚夕看着顾子风竟然往背包里装夏装,不由得眉头一皱。
沈长英将一个小木人放到顾子风的手里,“别收拾了,等我回来就好。”
“那,你早点回来,按时吃饭。”
苏晚夕自觉的走了出去,不久后沈长英便出来。
在陈弦思的葬礼过后,顾傲天就亲封了苏晚夕为护城将军,沈长英为副将,让他们带兵前往疆洲,增援苏清林。
到了城门时,谬赞已经等在那里,一众将士也都整装待发,苏晚夕看着齐整的将士,手持虎符,高声说道:“平疆洲之乱,活捉蓉英豪。”
…
五日以后,抵至疆洲,蓉英豪率领的蓉家军虽然人少,可由于熟悉地形,又深得民心,一时间陷入苦战。
半月后,在夏国的协助下,疆洲平反,蓉英豪潜逃。
一个月后,苏清林从疆洲赶回,他之身一人来到陈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