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那边也挂上!”校尉喊道,“城门那多挂一些,去年过年剩下的红灯笼挂在城门口,把街上打扫了!临街的房子也布置一下……”
将士喊道:“没有那么多红绸了!”
被校尉一脚踹在屁股上:“没有了不会挨家挨户问问?谁家有红被单拿过来挂在角落,看不出来!就是要喜庆,听见了没?就是要喜庆!”
将士们叫苦不迭地去了。校尉进到城楼里,朝着驻城将军葛赟行礼道:“葛将军,差不多弄好了,你瞅瞅去?”
自从厉净竹被贬为庶人,厉泽先便派了二品卫将军葛赟代理靖兴侯之职。葛赟知道靖兴侯深得国主宠爱,所以他这个代理之职也做不长久,什么时候靖兴侯回来了,他便要让位。
他年过半百,是承袭父亲的将军之位,并没有立过什么战功,在朝中平庸得很。所幸战后两国互不侵犯,不会再有战争,他所要做的就是看管好秦阳边城,整军经武,等着靖兴侯回来。
但是没想到边城虽然不打仗了,但是神宇国小公主和亲却要从这里经过,而且他们刚得到消息,两个时辰后小公主便要到了。
葛赟站在城楼上,远近都被冰雪覆盖,时近傍晚,边城内除了到处忙着布置的将士,所有的百姓都被赶回家中,不得外出。
本就冷清的要塞,现在更显得萧条,几条随风飘荡的红绸与冷阳辉映,看起来不lun不类,别说喜庆了,甚至有些诡异。
但是也来不及做别的装点,葛赟叹了口气,一会儿让将士们夹道欢迎,只希望神宇小公主不是计较的人,否则他一个将军没在战场上战功累累,还要被未来的贵妃记恨,那他在朝堂上就彻底沦为笑柄了。
“让将士们在城门待命,将军府打扫好了吗?都这时辰了,公主肯定要在边城过夜了。”
校尉回道:“都弄好了,您放心吧!”
葛赟没什么不放心的,最差的情况和最好的情况都取决于小公主的心情:“这小公主到底什么情况?怎么不见咱们的使节去接?就算是和亲,也没见过自己走过去的,这得多不受待见啊?”
校尉低声说道:“那还不是神宇国怕咱们秦阳吗!要不怎么国主一说他们就嫁呢!”
葛赟道:“可咱们打了败仗……”
校尉道:“败仗怎么了,两败俱伤!现在雁鸣城可不是雷霆驻守了,都传雷霆让司终逸囚禁在天麓城,现在守城的是个没听过的人,若是咱们国主有意,拿下雁鸣城也不是不可能!神宇国这是忌惮讨好咱们呢!”
葛赟不是傻子,传言和猜测不可信,他摇摇头,正准备下楼去,突然有人急报:“葛将军!国主来了!再有一刻钟就到南城门了!”
葛赟一惊,国主竟然亲自来迎亲吗?怎么没人提前通报?
“这可怎么是好啊!”他一边往楼下跑,一边急急吩咐道:“一队人跟我去南城门接驾,剩下的人按原计划在北城门接小公主!再去百姓家看看还有没有能用的东西,赶紧都布置上!”
四匹高头白马齐头并进拉着四轮的马车进入南城门,葛赟带将士们匍匐在地,高声呼喊:“恭迎陛下!!”
国主的马车没有停,直接往北城门去了。领头的新任禁卫军统领跳下马说道:“神宇国公主到了吗?”
葛赟跟在统领身旁说道:“还未到。这是怎么回事?国主怎么还亲自来了?”从都城到边城走得快也要十日,这么说国主是早就出发了吗?
统领斜了他一眼,葛赟在朝堂上不受重视,就算是同品级边城将领他也瞧不起,语气高傲冷漠:“不该问的别问。”说着跟在马车旁边大步往前走了。
葛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轻视,亦步亦趋跟在统领身后。
车驾停在北城门,四处安安静静,只有四匹白马嘶嘶喷着白气,偶尔焦躁不安地踏着雪地。
过了没多久,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一匹黑马,速度极快,眨眼间便跑了过来。
待看清来人,葛赟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哪里是马,这分明是个怪物!
怪物张着鲜红的眼睛,巨大的獠牙利齿长过马嘴,马背上稀稀疏疏的鬃毛耷拉着,像是被血黏在一起贴在身上。
背上驮着一个身着喜服的女子,女子面无表情,眼神空洞,为了不让她掉下来,腰腹以下被绳子绕过马腹牢牢捆在马身上。
白马起扬嘶鸣,想调转方向逃跑,被统领和禁卫军死死拉住缰绳。
“这!这是什么鬼玩意?”葛赟小声说道,边城将士们不敢喧哗,低低窃语起来,人多声音自然就大了起来,一时间北城门都是惊呼声。
“都闭嘴!”统领喝道。
马车动了一下,金丝锦缎的帷裳被拉开,厉泽先低头走了出来。
近侍给他披上狐裘,他从马车上下来,往城门口迎去。
葛赟虽然平庸无能,但即为人臣也知道忠心护主,不能任由国主去面对一个妖物:“陛下且慢,这妖物恐会伤人!请陛下站到臣等身后!”
厉泽先看了他一眼,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