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突然凭空出现一朵缅栀子,花瓣洁白,花心是淡黄色的,五片rourou的花瓣交错绽开,开得正艳。
在雁鸣城外蝴蝶妖罗华的鲜花暖棚中,白隐也曾摘了一朵花给他,他还嫌娘们儿气气的,但现在这朵像鸡子一般的可爱小花莫名就让他一扫Yin霾。
他刚想拿,就被一只手抢先一步夺走。
“你干什么?”雷焱盯着白桥手中的缅栀子,伸手就要去抢回来。
他没想着硬夺,只是伸手过去。打起来白桥不是他的对手,况且鲜花娇嫩,抢怕是要弄坏了。
白桥却躲闪开来,将那朵花别在耳后,映得人更加娇俏可爱:“白隐哥哥,这样好看吗?这缅栀子是送给心上人的花,它没有花蕊,所以又叫’不花心’,意思是赠花和收花的人都不能再花心了。”
她微笑地看着雷焱,继续说道:“所以我收下你的花,这辈子就只喜欢你一个人!”
小将军简直要被气笑了:“你们沉天岛的女子都这么不要脸吗?”
白桥道:“东洲男子追求女子,被世人传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为何我沉天岛的女子追求心上人,就要被骂不要脸?我看不要脸的不是我,是雷公子你吧?作为一个男子非要缠着白隐哥哥,你又不能跟他生儿育女,干脆早些放手成全我们吧!”
白隐站出来表情冰冷道:“白桥姑娘,在下已经说过只会爱阿焱一人,不会跟你在一起,请姑娘不要强人所难。”
白晴见三人没有跟上来,下了几节台阶,刚巧听见白隐的话,她不动声色地继续听着。
“那朵花姑娘若是喜欢就留着,但是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一朵花罢了。”白隐又变出一朵塞给雷焱,小将军本不想要了,被他硬塞了一朵又一朵,臂弯间都是这鸡蛋花。
这人竟然还会这样耍脾气,雷焱忍住笑,故意压低声音道:“够了。”但是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白桥看着两人这样,气得将那朵花拿下来扔在地上踩了两脚:“我有什么比不上他的?他是个男子,再漂亮又有什么用?”
白隐正色道:“阿焱就是阿焱,是我爱的人,跟是男是女无关,在下无法回应姑娘的心意,也不愿看阿焱为难心伤,若是姑娘再提及此事,休怪在下不留情面了。”
白晴站在白桥身后,见女儿的背影都在颤抖,显然是又生气又伤心,她走过来斥道:“白桥,神殿圣地哪由得你这么胡闹!还不赶快过来!”
白桥眼中含泪,她怎么也不能理解这两人的感情,烈成县内的陌玉馆里,好南风的不少,但都只是玩玩而已,她在烈成县五六年,从没见过有哪个男子对小倌动了真心的,还不是玩够了就回家,有的人甚至有妻有子,就是图个新鲜。
白晴有些心疼,自己的女儿好不容易有了心上人,不想却是这般情形,她思忖片刻便有了计较,拉着白桥的手低声安抚她:“都交给阿娘吧。”
进了山门,是一片松林,林中有几座斑驳石塔,塔上盘着藤条,经年累月的风雨洗礼,石塔上布满青苔,藤条深深地嵌入塔身,像是将石塔五花大绑了起来。
白晴拉着白桥的手没有停,穿过松林,眼前突然开阔起来。没了头顶的树荫遮挡,夜空群星璀璨,如同碎钻洒满天际。
前方一座长长的石桥飞跃两山之间,桥头四根石柱上是石雕的海王,粗长的触腕扒在柱身上,桥梁下方的基柱被一巨兽张口吞掉,乍一看甚是恐怖。石桥下万仞深渊竖风强劲,掉下去断无生还的可能。
过了石桥,神殿宫宇屋舍依山而建,全然没有规律,只是依循着山体的走势,没有一丝一毫破坏自然的痕迹,甚至连参天的古树都可以长在殿内,顶破殿顶生发出来。
所有的神殿都没有漆,全是木头和石块搭建而成,巍峨中尽是对天地对生存的敬畏之心。
“圣女大人。”白晴带着他们走进最大的神殿内,殿内烛火通明,几个白衣女子候在门口行礼道。
白晴问道:“几位长老现在何处?”
一白衣女子回道:“昕长老和屿长老都睡下了,潞长老说要去祭坛。”
“你们都退下吧。”白晴点点头吩咐道。她不想长老们在,她有事情要单独问问雷焱。
白衣女子们都恭敬退下。白晴见他们走远才拉着雷焱坐在地上的席子上,语气温和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雷焱。”小将军回道。
“阿焱,你可知我是你什么人?”
小将军道:“听白桥姑娘和陆师叔说,圣女大人是我娘的堂妹,应算是我的姨妈。”
白晴点头:“是的,沉天岛上出生的女孩都冠母姓,父亲是谁并不重要,我与白晚姐姐祖上都是初代圣女,后来有一位圣女生了两个女孩,姐姐继承了圣女之位,妹妹因为不是圣女,灵力逐渐变得没有姐姐强,就成了旁支。不说这个了,白晚姐姐是怎么……”
雷焱道:“娘是突然病逝的。”
白晴心猛烈地跳动起来,半晌才平缓,她像是沉浸在回忆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