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顾依摆动着挣扎,王夫人压住他肩勉强制止。
漆黑的血自那刀口涌出,王药不手软,长痛不如短痛,他持续地用力,直到第一处刀口周遭的淤血都流出,他才清理伤口,再抹上药。
顾依很是克制,被压住了就没再动,但他封着的口不住传出极为压迫的□□,王夫人看得心疼,见他不动了,就拿布帕给他擦去溢出的一些唾ye,还有少许自眼角滑落的泪痕。
需要放血的xue位还有三处,王药先不动手,他捧着一碗参汤来到床前,王夫人解开顾依嘴上的绑缚,拿出那根已经咬裂的口衔,这是意料中事,口衔不能太硬,否则会伤了牙床,这样的口衔王药准备了好几个备用。
王药等顾依缓了几口气,才给喂药,他沉默不语,反正怎么安慰都是一样的痛。
王老爷给顾依把着脉,约一盏茶时间后,他向王药点头,于是相同的事情再作一遍,黑血喷溅一般地出来,直到慢慢化成鲜红血流,顾依依然受不住这般折磨,王老爷得抓住他的脚,倒不是他摆动得厉害,而是他绷得太紧,王老爷给他按揉着舒缓。
第二次休息,那口衔断了,王药给顾依再喂些药,容他休息一会儿便继续治疗。
顾依对痛楚已经有了概念,之后两次的放血就没再那么大的反应,口衔没有咬断,可这当然不代表不疼,只是他忍耐的功力又提升。
放完了淤血,顾依手脚渐渐恢复正常温热,王老爷给他把脉后就宽心,像对待自己儿子那样地摸着顾依头,赞他做得好,王药偷眼看,见相公耳根泛红,可爱极了。
顾依腿上外伤不难处理,王药给抹上薄薄一层药,至于背和膝盖,王药觉得过一阵子还得考虑也用放血的方式来治疗,才能治好根本,这时候的顾依消耗太多体力,不宜持续痛苦的治疗。
王药请爹娘帮忙准备药和膳食,待爹娘离开房间,他便替顾依擦身更衣。
当只有二人相处,顾依就会像变了一个人,不怕羞地说:“夫人,我疼。”
王药蹙眉,“待会儿拿药给你熏,能缓解一些疼。”
“药儿!药儿!”房外传来王夫人急迫的叫声,房门推开,王夫人大步走过屏风。
“什么事?”王药问。
王夫人看儿婿脸趴在手上像在睡,就压低嗓说:“皇上来啦。”
王药瞠目,顾依也抬起头。
王夫人走近床边拍拍顾依头,柔声说:“别紧张,皇上说你不用起来,只说要见见药儿。”
顾依担忧地问:“皇上有说什么事吗?”
“我哪里敢问呀,药儿,快去吧,别让皇上等!”王夫人说着就挽住儿子臂膀带起来,拉着大步走出房间。
☆、皇上妙计
王药不久前才说着皇上的坏话,这下皇上来了,便禁不住紧张,他只是个平民,没见过皇上,总之必须跪拜吧,还有绝对不能看皇上的脸,以往顾依每次上朝回来,王药给他按摩时就觉得他肩膀颈项很是僵硬,就问相公是不是老低着头啊?相公莞尔调侃,皇上面前哪能抬头?常常无聊的时候,连地面上石砖的纹路都能记下来。
“怎么走那么慢啊?”王夫人狐疑地瞅走路步子莫名变得像个黄花大闺女那样斯文的儿子。
王药答的不失逻辑:“见皇上啊不是见隔壁老王,我能不紧张吗?”
“哎,别怕,皇上是微服私访,没有皇辇,坐的是双人轿子,侍卫只有两个,还有一个应该是太监,那太监说可以免礼,就当见平常人那样。”
王药姑且对娘亲点点头,其实心里想说,两个侍卫只是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影卫恐怕有十几二十个,还有侍卫亲军的人马一定都守在周遭要道,一有什么动静就会围上来护驾,这些都是顾依跟他说的,所以,尽管他心里对皇上有百般的怨愤,都不能透露出来,免得惹怒了皇上,那御指一弹,顷刻就可把他王家抄家。
王药跟着娘亲来到家里最豪华的厅室,门外站着一个一看就是亲军侍卫的高大汉子,王药瞄了他一眼,那人对他微笑颔首,不失礼貌地唤:“先生好。”
“好、好。”王药不认得这人,想想应该是顾依的手下吧?可他没在官署见过这人,若是皇上的近身侍卫,那官职一定不小,怎么没到过殿前司官署?
一进门,王药就跪伏在地,一声参见还没喊,便有人扶他,“先生请起。”
王药愣着起身,扶他的又是一个看着是侍卫的陌生人,态度依然是很礼貌。
“无需多礼。”座上的人开口。
王药抬头看向说话的人,那人坐在宴客桌的主位,身着一身红衫,体格看起来不高大,但很是匀称,肤白如玉,面目棱角俊逸,他身后站着一个须发鬓白的人,正在给他沏茶。
“草民王药,见过皇上。”王药鞠躬行礼。
“坐。”皇上放下手中白瓷杯,随侍的刘燕文即给倒上两杯茶。
王老爷本来也在桌旁位子,但王药一来,他便起身告退,王夫人如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