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苏空念突然现身引开叶云以后,雁洲大陆里就传起了各种传言。
最主流的就是那日叶云在洞xue里转知苏空念的那一种说法,都觉得苏空念吊了七年的命,终于大难不死。结果醒来后听说叶云是魔修,就拖着虚弱的身体前来大义灭亲。
那之后就又没有关于苏空念的消息了,不少人猜测他或许又被叶云重伤。
而此时大殿上的鹤桐闻言,也是皱皱眉头,不赞同地说:“他身上伤病都没好,不躺着休息跑过来掺和宗主大会做什么?”
那禀报的弟子无奈地说:“苏首席说了,假若不许他进来,他就在外边跪着不走了。”
“这小子……”鹤桐简直要被他气笑了。
秦子胥在一旁劝说道:“鹤掌门您便让他进来吧,空念和叶云关系比较特殊,他也应该有权利参与。”
鹤桐已经换回了老年人模样的易容,闻言还是摆摆手,让庄云定夺。
庄云也没多说什么,让那弟子喊苏空念进来。
“是。”
弟子应了一声,出去给苏空念通报。
苏空念得到准许,却是在叶云的搀扶下缓缓走进来的。
各宗主里有几人皱了眉头,可是见苏空念生得一副极美的模样,却面色苍白,一副重病的虚浮,也不忍心出声苛责。
二十多位宗主在待客殿上围坐成一个长方形,最里面主位上的是公认的三大仙宗。
苏空念一路走到鹤桐身边才慢慢转身,浅笑着对其余宗主说:“非常抱歉打扰诸位宗主的讨论。”
他的声音很虚弱,轻飘飘地回荡在待客殿里,仿佛下一刻就会断掉似的。
宗主们实在狠不下心来责骂这么一位病美人,纷纷表示无妨。
苏空念笑着冲他们颔首致意,装模作样地抬手掩住口鼻轻咳几声。
一旁的叶云连忙轻声问:“还好吗?实在受不住就不要逞强了。”
苏空念也只是摇摇头:“无妨。”
旋即他又重新看向诸位掌门,对他们说:“诸位掌门应当也知晓叶书良,也就是叶云是魔修一事了,晚辈此番前来也无意替叶云洗脱这个身份。只是希望诸位能听我讲一个故事,一个关于叶云的不为人知的故事。”
闻言,包括叶云在内的所有人都看向了苏空念。
之前苏空念和他们说打算上演一出“苦rou计”博取诸掌门的同情,但也没说究竟要怎么个博取法。
就在知情的叶云、秦子胥、庄云和鹤桐以为他是要编造一个故事的时候,苏空念缓缓开口,以见证人的口吻讲述起了叶云留书出走后四百年里的故事。
他曾在什么地方救过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曾在什么天气帮过一个怎么样的村子,他曾在什么困境受到过什么样的恩。
透过苏空念的讲述,他们仿佛都看见了那一个总是说自己无名无姓的清冷男子,独自行走在偌大的江湖,行侠仗义,知恩图报却从不要求别人的回报。
孤苦伶仃,又坚持不懈。
这么一个人该怀有多么深厚的赤子之心?
苏空念讲故事的过程中几次停下调整呼吸,也几次露出些许疲态。这般虚弱的模样竟叫人不忍心出声质疑。
但是他也知道总有几个宗主其实不会信的,讲完故事以后又绽出一抹浅笑,道:“倘若有哪位宗主对此事存疑,大可前往我方才所说的地方,找到尚存于世的所提及的人,问问他们是否真的有过此事。”
“当时叶云留书出走,为防被庄掌门找到,换了一种易容,但他脖子上始终戴着一颗独一无二的琉璃玉珠。”
说完,他附在叶云耳边飞快地说了一句“琉璃玉珠借用一下”,接着不等后者反应过来,就取出叶云戴着的琉璃玉珠。
那琉璃玉珠隐约可见流光溢彩,煞是好看,一眼望过去便叫人难以忘怀。
倒是叶云愣愣的看着苏空念,脑海里忽然有些迟钝。
因为他方才所讲的那一桩桩一件件,确实都是他留书出走后做的事情,可是他为什么会知道?
与叶云有同样疑问的还有几位年岁较长的宗主,其中一位就缓声问:“但就我所知,苏首席如今不过百余岁,又怎会得知当时的事情。”
苏空念早料到会有人这么问,浅笑着问:“这位宗主可听闻过五百年前的落青宗首席?”
那宗主点头:“当年那位苏公子苏年美名传遍雁洲大陆,我自是认得的。”
苏空念又莞尔道:“我便是您口中的那位苏公子,苏年。”
“什么?!”
这次惊的不是那个宗主,而是主位上的秦子胥和鹤桐。
苏空念回眸对他们笑笑,又继续说:“当年我意外身亡,此后我的魂魄便一直温养在琉璃玉珠之内,叶云所做之事我自然一清二楚。”
说到这里,他又明显感觉扶着自己的手紧了紧。
他另一手抬起覆在叶云的手背上,轻轻握住,继续看向殿内的其他诸位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