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明明想让他留下,为何又要送他走呢?”什么都看得透的玉郎心里总是藏不住事,他问了君莫问最不想回答的问题。“他一走,皇上的笑容都没了。又为何不告诉他真相?”
话音未落,一直沉默不语的君莫问突然脸色一变,噗的一声吐了一大口鲜血出来。
“皇上!”玉郎被吓的脸色煞白,一把扶住了他,焦急的对外大喊道:“快!快去请国师!”
☆、第八十章
隔日,廖真在晃晃悠悠的马车里醒来,窗外日出东方,毒辣的阳光让人睁不开眼。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香气,那香味无比熟悉,似乎是属于某人特有的味道。
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是恍惚,他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上的马车,甚至想不起来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似乎记忆有了断层,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事。
“你醒了?”晋王懒洋洋的靠在一边,两脚搭在窗子上,枕着双臂,嘴角还叼着一只芦苇,那样子活像春游一般散漫。
“朕何时出的宫?”
晋王心道:那玲珑香果然霸道,不愧是为廖真量身定制的。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皇上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您不是被他打伤了吗?”
廖真按了按自己胸口,依旧能感觉到内力紊乱,似乎还未恢复,“朕记得。”
“然后您就晕过去了。”
晕过去了?“可朕明明记得......”记得什么他又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明明后来还质问了背叛的属下,又是何时晕过去的?不对呀。“你可有事瞒着朕?”
晋王没承认也没否认,眯着双眼盯着外面的云,“去的时候我就说过,难得糊涂,怎么时至今日你还这般追根究底的。好好回去做你的皇帝不好吗?”
廖真呆呆的看着窗外,呢喃道:“朕一定是忘了很重要的事。”半晌,他突然吼道:“停车!”
马车骤然立在了原地,玄风一脸惊恐的掀开了帘子,见皇上醒了,不自觉的垂下了眼,“皇上有何吩咐?”
廖真一看二人表情皆是如此,便猜到此事定有猫腻,怒声质问道:“你们对朕做了什么?”
晋王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口道:“听哥哥一句劝,回去吧,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廖真突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不是因为晋王那句哥哥,而是心中无端端冒上来的伤感,心口为何这般难受?为何这般想哭?廖真痛苦的扶住额头,极力压制那股子感觉,可眼泪还是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我到底怎么了?我忘了什么?心口越发的钝痛,仿佛被人挖了心肺一般,再也控制不住泪如雨下,失声痛哭了起来。
眼见他如此,晋王终是狠不下心肠。他打开香炉,熄灭了里面的香,对玄风吩咐道:“前面不远处有座庄园,今日便去那里歇息吧。”
“是!”
那庄园离此不远,不过几里的路程。一路上不管廖真问什么他都不再言语,其实再多的话也是多余,只需他亲自看上一眼也就全明白了,何况,这整件事,解释的清吗?
廖真所有的彷徨在看见那副匾额时全部清明了。
晋王背着手站在一边,眼睁睁的看着他从震惊到崩溃再到瘫软在地。还好,至少他还认识他的字。君莫问给玉郎准备的庄园,他是知道的,只是,这庄园为何选在官路必经之地?他又为何要亲笔题字?也许,就是给廖真看的吧,可惜那时他已经被满腔恨意迷了心神,这么大两个字都没看见!
玄风此时也才终于明白,昔日飞云为何要执意借宿在此,原来竟是为了通风报信。难怪二人一入城便暴露了行踪。飞云这个人,果然诡计多端!也怪自己在那人身边服侍的时间短,根本不认得他的字,否则,真该一早就劝诫皇上,不该来的。
“胤儿,他是我的胤儿?......”廖真此时像个无助的孩子,再没了往日的帝王风范,他抓着晋王的衣摆一遍遍问他,“真的是他吗?你告诉我,真的是他吗?”
晋王点点头解释道:“是人-皮-面-具,石青见过,不会有错的。”
廖真已经彻底崩溃了,心中却又不敢相信,他害怕这一切都是假的,到头来不过大梦一场。心心爱恋之人死而复生,这想法即使在梦中也不敢奢望,他真的怕了,傻了般问道:“可胤儿明明不会武功。”
晋王撇了撇嘴,道:“你也未免把他想的太简单了!我朝历代储君自三岁起皆是每日寅时起子时休,你以为那十个时辰只是习文吗?我也曾被当做储君栽培,自是也受过那样的苦,只不过我没坚持住罢了。在此之前我也以为他薛胤软弱无能,文武不全,却不想那地狱般的磨练他竟挺了下来,难怪当年父皇将帝位传给了他。”晋王认命般摇了摇头,“本王甘拜下风!......话说回来,他既受下了那般磨练,只怕到了十二岁时就已经是大成的境界了,内力可收放自如。也难怪你看不出来,就你在江湖上学的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十个你都够呛!”
竟是我太过自以为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