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如此舍身相护,君莫问心头一暖,继而抬起眼不满的看向那人,“你吓着他了!”玉郎见二人如此反应方知二人是认识的,怪自己大惊小怪有失体统,这才红着脸挪着膝盖退到了一边。
石青把玩着手里的剑,好笑的看着那个眉清目秀的男子,心道:此情此情若是被王爷看了去不知做何感想?“想不到一介商贾当真做了皇帝!”
“大胆!”玉郎听了当然不干,直接吼了他一嗓子。
石青笑的更是讥讽,慢悠悠的从雾气中走到了跟前。他是看着君莫问如何一步一步连蒙带骗的走上皇位的,也知他曾经不过只是个药房掌柜,这数月不见竟成了一朝天子,想想就觉得好笑,面子上自然是恭敬不起来,至于礼数那更是做不出来的。“若说大胆,我哪有君掌柜的胆子大?起兵谋反,挥师北上,大逆不道,自立为王,这天下最大胆的事可都让你......”
石青一边说着嘲讽的话一边蹲下身,话未说完却猛然间愣住了。刚才离的远些,这泉洞内光线昏暗雾气又重,自然看不清楚。此时离得近些,又蹲下了身,突然间清清楚楚的看见了他的脊背上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疤。
虽然那些疤痕已经痊愈,虽然靠着池边只露出了一半的部分,可那些伤曾经都可是经由他手亲自上过药的,他又怎会不记得。一时间石青整个脑子都乱套了。眼睛直直的瞪着,连呼吸都给忘了。
☆、第七十章
君莫问知道他是认出了自己,其实本意也没想继续瞒着,自然不曾刻意遮掩。“怎么不说了?”
石青被他一句话惊回了神,倒吸一口冷气,紧接着膝盖一软扑通一声便跪下了,抱拳道:“属下,参见皇上!”
君莫问在水中转了个身,搭着池壁好笑的看着他,“时隔多年,竟连你曾经的主子都认不出来了。朕还以为你练功练的走火入魔,练瞎了双眼!”
石青连忙低下头,附和道:“属下,属下的确瞎了双眼,始终未曾认出皇上身份,皇上恕罪!”别看昔日二人曾一同逃命,可那时皇上是落了难又失了身份的,即便以前是主子那时也成了平起平坐的,何况他还救了皇上的命,说话口气偶尔不恭敬也不打紧。可此时不同了,皇上又成了皇上,他此时可是实打实大权在握的天子,石青哪敢再有半分逾越,说着话这头可就结结实实的磕下去了。
一旁的玉郎看见此情此情震惊不已,他尚且搞不清楚状况,完全不知道他们二人在说什么,直觉告诉他,这话里有话情况不对!
“你刚才说什么?起兵谋反,挥师北上,大逆不道,自立为王?”
石青想狠狠抽自己两耳刮子,“属下口出狂言!请皇上恕罪!”
君莫问勾起嘴角笑出了声,“说得对!”
“皇上息怒,属下该死!”
“挥师北上不错,只是,这起兵谋反......?朕起的是自己的兵,取的是他乌恒老儿的项上人头,有何不妥?身在皇位那是开疆拓土,不在其位那便是改朝换代!又何来谋反一说?”
石青一听的确在理呀,又一想不对,他是皇上,就算他反的是廖真也算是拨乱反正!此时还想这些做什么?救晋王的性命才是最要紧的!连忙又是一记响头下去,“属下罪该万死!”
“至于大逆不道,自立为王......朕又逆了谁?朕的皇位是先帝亲传,八十一道诏书昭告天下,踩着九龙樽上禀过天庭,下祭过祖宗排位,名正言顺继承来的!即使朕并非薛家子孙却也将那帝位还与了他,如今朕自己打下这江山来坐,就算是自立为王又有何不妥?难道这整个天下都姓薛吗?”
“属下罪该万万死!”石青被他怼的半点毛病也挑不出来,当然,就算这话真有毛病他也不敢挑呀。此时只剩连连磕头的份了,磕的脑门子都青了。
“你此行目的可是想让朕出兵救晋王?”
“是。”
“救他,倒也不难。只是......”
石青抬起头祈求的眼神看着他。
君莫问慢条斯理的道:“只是,你虽救人心切,却无半点求人的态度,未经通传持械擅闯,其罪一!预谋行刺,其罪二。口出狂言,大逆不道,其罪三......如今,朕很不高兴,朕不高兴,又怎会如你的意?”
石青吓的不轻,他要治自己的罪无所谓,可晋王不救可不行。“属下该死,只求皇上念在与晋王往日的情分上万不可见死不救。只要皇上出兵,要杀要剐,属下甘愿领罚,不,属下愿以死谢罪!”
“你倒是忠心耿耿。”君莫问叹了口气,“念在你对朕有过救命之恩的份上,今日的事朕可以不予追究。至于出兵的事......”
“皇上仁慈!”
“朕还没答应呢。”
石青深吸一口气,“皇上,晋王为了和您的约定,不顾道义起兵谋反,如今深陷险境,您怎能不救?”
一听此话君莫问当即沉下了脸色,“你别忘了,朕的母亲是何如惨死的!朕与他之间可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