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晋王再也无法用刚才那般的心态看他,此人实在恐怖之极,一不为官,二不行走江湖,表面上仅仅只是一个商贾,不想竟然对如此机密之事了如指掌,试问,他真的只是个商贾吗?“你到底是何人?”
“区区药房掌柜!一不为官,二不行走江湖,手无缚鸡之力,也非他人细作,王爷若是疑心大可派人去查!”
查自然是要去查的,此人身份着实可疑!
君莫问见他已再无话可说便下了逐客令,总得先给他一些时间调查自己才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王爷请回吧,若要治我大逆不道之罪,王爷大可派人来抓我,在下候着便是。”
“罢了,今日的话本王全当没听过。姑且饶了你的性命!”
“既如此,关于天正教的事在下也自当守口如瓶!”
此人手段果然厉害,明着威胁却又叫人无可奈何,因为彼此都抓住了把柄,谁也不敢把对方怎么样!晋王暗自恼怒,却又不得不息事宁人!
“王爷既不追究,那在下明日便要告辞了。”
“你要走?”
“在下在永平府长大,吃不惯这里的粮食,喝不惯这里的水,呆了几日着实不舒坦,还是尽早回去的好。”君莫问歪着头对着窗户做了个请的手势。“王爷大病初愈就不必相送了,就此别过!”
☆、第五十九章
晋王果然是怕了他的,昨夜走的痛快,今日君莫问出城也不见他有任何阻拦的意思。只不过,城楼上那摸惜别的身影还是被君莫问察觉到了。
君莫问扶着额头暗自冷笑,笑这游戏竟是如此的有趣!
一路无话,三人不紧不慢的赶着路,不过几日的功夫就回到了永平府,尚未入城便依稀察觉到周围的气氛不对劲儿。
想来前方战事已半年有余,可永平府的百姓心性悠闲散漫惯了,对前方战事根本漠不关心,平日里依旧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该吃吃该喝喝,哪里有过半点紧张的样子,可眼下,单是城门处举家迁移的人便不在少数,拖家带口逃难似的。
城内的气氛更是压抑,再无往日喧哗的氛围,大街小巷上连个商贩都没有,开门营业的商铺更是屈指可数。甚至连那永平第一大酒肆福寿居都倒了,门上贴着封条,里面破败不堪,不知是得罪了什么人还是老板也跟风跑路了。
想自己离开也不过短短一个多月的光景,怎么变化会如此之大?难道廖真打了败仗?南扶余的棒子们已冲破了海上防线?中都天下要亡了不成?
早就回来的伝喜此时正趴在腿上哭的撕心裂肺,君莫问也在这震耳欲聋的啼哭声中大概听明白了属下的禀报。前方的确刚败下了一场大战,我方损失惨重,虽勉强保住了海上防线,但元气大伤,短时间内恐难恢复。
看来这南扶余对此战是筹备已久的,几乎倾尽举国之力,势要一举拿下中都天下方肯罢休!君莫问听的烦心不已,好不容易叫人把伝喜拉走了偏偏又觉得今日闷热不堪,想是憋着大雨下不来,闷得人喘不上气来,这心更是静不下来了。
今年的夏天的确是出奇的炎热,整整几月滴水未降,前段时日总算盼来了恩赐的雨露,却不想竟是一场犹如天塌般的雷霆洪雨。永平府城倒是还好,几年前因为张如海的倒台防水的堤坝都经过重新的加固和翻修,常年招灾的开平卫也平安度过了这场洪雨,可临近的郡卫却没那么好运,很多地方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幸好未有死亡名单上报,也算不幸中的大幸。
不想那之后这大雨三天两头的就再也没有断过,君莫问离开月余回来的时候还是Yin雨连绵的天,甚至已经开始出现了洪涝的苗头。
据一些不知是真是假的相士推算,大旱大涝气候无常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这太平天下怕是要生变故了。再看天座星盘,黯淡无光的白龙星多年来一直隐于北方天际,恰逢今年是六十甲子年当中的甲申年,泉中水,而这场大雨似乎正应了那所谓的泉中水,白龙遇水,势必重生。
火龙在天而又遇白龙重生,这天下怕是要乱!
廖真出军前也曾按规矩让司天监先行占扑了一挂,却是大吉之兆。天子御驾亲征不但可为连遭旱灾的北方带去一场甘泉雨露更可全胜而归,太后这才应下御驾亲征之事。
而今看来这卦象已然应了前半部分,庚甲相交,土弱无能治水,故洪水泥石流横行,必应在西南,东北,西北,东南之地,如今一一应验,确有大雨解了燃眉之急。虽然眼下这雨水似乎过了头还隐隐出现洪涝的势头,但在廖真看来这也未必是坏事,正好借此机会找出各处堤坝漏洞及时弥补,防患于未然。
只是那卦象的后半部分却不见应验。时下战场的局势丝毫不见好转,已然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
又是一场小雨过后,天气已经不是那般的闷热,营房里放着一盆冰块就足矣消散所有的暑气了,廖真轻轻的摇着手中的折扇望着东海的地势地形图若有所思。
南扶余新国君三年前登基,此人野心勃勃妄图一吞天下,虽有些不自量力却也不失为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