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她看到金子晚就能想到先皇,就有无?尽的恨意在她心里如野草般疯狂的?生长,她反复地强调要金子晚为盛溪云豁出性命,要做他脚边的一条狗,手里的?一把刀,就是为了心里已经扭曲了的?复仇快意。
三页的信纸上,只有两句话是关于他金子晚的?。
——你我母子缘浅,若有来生,不必再念。
——我解玉珑此生,于你虽有愧,但?不曾有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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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1]:残萤栖玉露,早雁拂金河,出自许浑《早秋三首》
第225章
金子晚久久沉默。
顾照鸿刚要出?声, 金子晚便把那封信递给?了顾照鸿,他一目十行地看完,眉峰里拢聚了巨大的怒意:“你是她亲生的孩子,她怎么能——”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 金子晚便轻声道:“她从未把我当过?她的孩子, 我存在的所有意义就是她的一个复仇工具。”
顾照鸿怒不可?遏, 他用尽了所有力气才克制住没有发火,只是一字一句道:“她不配为人?母。”
金子晚道:“我以前曾问过?我为何叫金子晚, 她同?我说, 因为我出?生在天色已晚的子时。我又问,我爹是谁,他姓金么, 她从没有回答过?我。”他的目光落在了顾照鸿手里的信纸上,“如今我知道了。”
“在看到这封信以前,我以为只有我看到那句‘是娘错了’,我才能把这一切都放下。”金子晚木然,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一句‘于你虽有愧,但不曾有悔’亦能让我放下。”
他确定了解玉珑从没有真的爱过?他,也是一种通透和放下。
在过?去的人?生里, 解玉珑俨然变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他不断地说服自己其实解玉珑是爱他的,只是她性?子如此,又欠了天大的恩情,才会对他如此残忍, 在这种自我欺骗和现?实之间不断挣扎,身心俱疲。现?在他不用再挣扎了, 也不用再自我欺骗了。
解玉珑对他只有一点点的愧,而连一点点的爱都不曾有过?。
顾照鸿把那封信放下,伸手扳过?金子晚的下颌,让他看着自己,沉声说:“她不值得你。”
“我知道。”金子晚轻轻,“我用我的前二十二年还了她的生养之恩,后面的几十年,她的恩情便与我无关了。”
金子晚拿起了那封信,放到了烛火上,烧了。
火光映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美?得惊心。
他放下了,也和解了。
……
第二日,顾照鸿收到了鹰隼带来的密信。
鹰隼拍打着窗棂的时候金子晚还没有醒,是顾照鸿下床去拿的信,等他把信展开的时候,金子晚慵懒沙哑的声音才传来:“盛溪林?”
顾照鸿颔首:“他要你想?办法在这个月十五的时候调开西阳门守卫。”
金子晚半坐起身:“调开了西阳门守卫还有京畿守卫,他要是连城门都进不来,我就算把阖宫的守卫都调开了又能如何。”
顾照鸿挥了挥手里的信,思量道:“换句话?说,他确信那日京畿守卫是会被调开的?”
金子晚打哈欠的动作一顿。
顾照鸿眯起眼:“京畿守卫是谁在统领?”
金子晚缓缓:“京畿将军,赫连城。”
赫连……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顾照鸿回忆了一下:“上次在京城外那位赫连箫的父亲?”
金子晚点头:“赫连城原本?是在西北打蛮族的,后来接连败了三城,便被盛溪云调了回来,派谢归宁去,三月之内便收复了失地,把蛮族打的割地赔款。”
顾照鸿惊讶:“谢归宁会功夫?”
“他不会功夫,”金子晚淡淡道,“但他的兵法和运筹帷幄之术哪怕是京墨也比不过?。”
京城双璧,不外乎如此。
金子晚继续说赫连城:“他被调回来以后便被调去统领京畿,算是不要脸面的贬谪了,原本?被贬到参谋,近两?年才慢慢复起。”
顾照鸿一针见血:“能复起到先前么?”
“西北大将军?不能,”金子晚断言,“他有过?如此败仗,京畿统领便是最高了。”
说完,他也明白了顾照鸿的言外之意,有些迟疑:“你觉得……是盛溪林给?了他什?么好处,拉拢了他?”
顾照鸿把那张密信捏成了碎屑,拍了拍手,坐回到了床上吻了吻金子晚,这才道:“也有待商榷,毕竟赫连城怎么能确保盛溪林一定能上位?如果他不能,那等着赫连一族的只有抄家灭族。”
金子晚思索了一会儿:“我认为是赫连城有什?么把柄落在了盛溪林手里,威逼加上利诱,才能真正地笼络一个人?。”
顾照鸿顺着他的头发:“他有什?么弱点?”
金子晚回忆着九万里打探的朝中百官的情报,把赫连城的回忆了一遍,微微蹙眉:“他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