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三言两语就能被挑拨起来的江湖草莽……楚言半是可笑半是气恨,忽然轻笑摇头,“哦?上上位啊……呵,可惜孤对这些位置没有兴趣,却不知——”
他的语气一转,陡然冷厉逼人,一脚踹在齐迁身后的座位上,发出“砰”地一声沉闷响声:“不知这主人的位置——是否也是各凭本事呢?”
徐明溪自楚言飞身上台,便一直盯着人不敢离眼。
他心中极为矛盾,既希望楚言能有法子破解这局面,又怕这行事肆意狂傲的人把局搅的更乱。这时眼见他直接对上了齐迁,差点没气的一口血吐出来。
这楚言,竟是去挑衅齐迁,要与盟主府争那主座之位!
虽说这样确实是可以把盟主府也拖入这趟浑水里来,免得他渔翁得利。可是这若连主座也争了起来,又该如何收场?
乱了,全乱了!莫非……真要成了武林大比不成?
场上的齐迁却不慌不忙,反而大笑起来,似乎早料到了这情形:“九重殿主果然是名不虚传的好气概,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啊!江湖的规矩,就是有能者得之,这主座又怎能例外了?来呀。”
说着,他慢慢地击掌,三下。
从他身后,悠悠转出一个人来。
一个诡异至极的怪人。
如今明明是夏日,这人却笼着一袭黑色斗篷,而额上不见一丁点汗水。
皮肤蜡黄,五官是最普通的模样,除了那一丝不似活人的僵硬木然以外,任怎么看也是那种丢进人群就找不见的平凡。
他的身上看不见带了什么武器,也没什么气势,全不像个江湖客;他的目光死气沉沉,却似乎在深处藏着汹涌澎湃的东西。
这人往前一站,便是正对上了楚言。
楚言眼眸一沉,他竟从这黒斗篷人的身上觉出了一丝危险……已经许久,没有人能给他以这样的威胁了。
他刚想试探一番,身旁却有人抢了先。
墨刃一步斜斜迈出,安静而坚定地挡在了楚言面前,眸中寒光点点,战意攀升。
他的想法很简单,对方齐迁既然未动,自己又怎能让殿主亲自上场?
从来都是,只要他还能站着,就从没有人能站在楚言面前挑衅。
“哼。”怪人木然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不屑。
骤然间,墨刃只觉得周身空气一沉,似乎置身于一片令人窒息的粘稠之中。
怪人的目光Yin冷得不带一丝温度,仿佛毒蛇的尖锐牙齿狠狠钻进心脏啃噬,连骨血都变得冰冷。
这人……好强的内功修为!
墨刃咬牙压下翻涌的血气,一步不退,全身气势大开,森森剑气缭绕,锋利无比的杀意涌动,虽未拔剑,人却已化为利剑,竟是与那怪人以气势相抗。
周围的空气变得凌厉起来,细碎的尘土飞扬腾空。
两人所站之处,高台的地表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缝——这是内功高手间比拼内息所形成的气场。
这等场面难得一见,渐渐有人停止了打斗,往这边看来,惊诧地四下私语。
“咦。”那怪人目光一动,似没有想到墨刃竟不退反进,能与他正面相抗。
他往前一踏,黑色斗篷翻动,更强的气势徐徐压下。
“唔!”墨刃脸色一白,胸口猛地窒痛,似乎压上了千钧重石,连呼吸都艰难起来。
他强撑着不退,清瘦的身躯仍是笔直,却感到喉头上漫上一丝腥甜。
一只手,在这个时候稳稳扶上了他的背。
空气似乎轻轻地震动了一瞬,骤然间,对面那Yin狠的威压被一扫而空,如雾散雨霁,如破云见日。
“叫你胡闹。”叹息声在墨刃耳畔响起,下一刻他便被宽大的袍袖笼入了怀里,至阳内力沿着那只手渡入经脉流动,平复着紊乱的内息。
墨刃略侧过头,低声道:“主上。”
“你急什么。”众目睽睽之下,九重殿主若无其事地环着自己的下属,云淡风轻道,“孤只是问问,何时说要这主位了,嗯?有些狗就是喜欢见人先咬一口,你不能与他一般见识的。”
齐迁脸色一僵,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来,“楚殿主这是什么意思?”
楚言冷冷转向齐迁,道:“意思就是,本殿主对这个位置,也没有兴趣!”
齐迁一愣,围观的众人也一愣。
楚言扫一眼全场,运了内力,声音在高台上扩散开来:“在座诸位今日是为了水镜楼谜案而来,本不是为了比个高低,也不是为了在这破台子上坐上一坐!如今三大派牵涉其中,更有南疆外夷蠢蠢欲动,一个不慎便是江湖动乱,生灵涂炭的下场。真到了那时,追悔莫及,为时已晚……”
楚言本意是喝止众人,却在说到这一句时,心底忍不住地涌起几丝愤慨。
他一是悔自己的曾经,二是恼这些只争一时快意的所谓江湖正道,三又恨盟主府为了执掌大权不惜这段卑鄙行径,语气也不自觉地凌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