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霖后颈疼得很,他揉着慢慢爬起来,和于笙不一样,他是被一手刀劈醒的,于笙母子三人则是被药倒的,所以比起于笙,越霖明显情况要好不少。
“霖哥,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我醒来我们就在这马车,对外边的事情一无所知,马夫也没有回应,根本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于笙着急地不行,越霖也在反应过来后迅速变了脸。
“上京可能出事了!”越霖虽然很不想往最坏处想,但是能逼得薛诚将他们送出来,除了情况失控,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
于笙猜想的成了真,登时心重重沉下去。
怎么办?
这是二人都在想的事情,他们各自在两旁找可以出去的机会,但是遗憾的是一无所得,越霖脸色Yin沉得很,怪不得,怪不得之前薛诚极力催促他去谢府的,现在想来就是支开他,好方便他自己动作。
忽然,于笙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匕首。
这是越霖给他的,弄他们上马车的人根本没有想到还有这东西,匕首吹毛断发,他与越霖对视一眼,寻了一处缝隙相对较大的,小心地破开一条仅供一人可过的宽度。
“你娘她们……”越霖有些担忧地看着于笙。
于笙苦涩的一笑,“从前都是我为她们拼命的活着……这一次,我想为自己活一次。”话说完他就势跳下,冲击力太猛,他下意识护着脑袋才免于受伤。
“嘭……”又是一声沉闷的响声。
于笙翻身起来,几步跑过去,扶起越霖。
二人看着很快消失在视线中的马车,一时默然无语。
亏得马车速度极快,他们跳下马车的声音并没有让发现,但是时间久了难保不会被觉察,二人短暂地商量过后,顺着夕阳落下的方向辨别好方向,往城中赶。
也不知赶了多久,于笙与越霖好歹看见一点人烟,是个小村子。
天色漆黑,只能看见影影绰绰的灯火,二人深一脚浅一脚过去。
忽然,于笙扯住越霖的袖子,“等会儿!”
“怎么了?”越霖跟着他压低声音。
“前边情况不对。”于笙抓住他的胳膊往旁边走,脚下刻意避着大路,不仅如此他还微微躬身,闭着眼睛轻嗅。
“闻到了吗?”于笙声音极低。
越霖不明所以,“什么?”他尽可能得忽略别的,轻嗅,但是只能闻见草木味儿,可他知道,于笙绝对是发现了什么。
“是火/药味儿。”于笙无比肯定。
“你怎么会知道?”越霖惊异,朝中虽然是有神机营,但是早就衰落了,先帝荡平异族,为了节省开支,便将神机营弃之不顾,如今早就不复昔日辉煌了。
“之前公子买过□□,我有幸还打过一回,对其中的原理颇为好奇,但是公子反复讲过之后还是不甚明白,不过……火/药的味道我记住了。”
越霖随着他说完,心中越费解,“这里只是一个小村子,怎么会有火/药的味道?你闻着……味道重吗?”
于笙犹豫了下,“味道不小,若是有人带着火/药藏在那村子里,此处距离那灯火处不算近,可是我仍然能闻得这么明显……火/药应当不少。”
“陛下还有一股势力藏在暗处,加上太后留下的,堪堪能将谢充制住,可若……”越霖脸色极为难看,只不过隐在月色不甚明显,“可若有一股带着火器的队伍,陛下与谢公子……”
“危矣!”
于笙攥紧拳头,“谢充!”
越霖与薛诚几乎形影不离,这是多年来第一次与他分开这么久,心中的焦急几欲凝成实质。
于笙比他也没有好过多少,他目光紧紧盯着远处的灯火,“当务之急,是要查清到底是有多少火/药,若是可以……便毁了它。”
此言一出,越霖一怔,这会儿他不得不叹服,于笙只是瞧着人善可欺,一旦触及他的底线,或是危及亲人,定是要拼了命也要消除危机。这一点,他不如于笙。
“我们做最坏的打算,倘若村子里有老百姓,霖哥,有机会你就救人……”
“那你呢?”
“我去毁了火/药。”
他没有说如何毁去,但是越霖也知其中艰难。
“你救人,我毁。”越霖不同意,于笙却将他按住,“霖哥,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不懂火/药,我去才最合适……而且,”他看了一眼上京的方向,“我们只有一次机会,我希望你我都理智,我去不是赴死,而是保证你我都要活着!”
活着。
从前觉得并不是多难的两个字,可是随着父亲离开,于笙就忽然惧怕起来,他不能死,谢残玉需要他,越霖也不能死,那个看似杀伐果断实则一颗心早已交付的帝王也在等着他的越大人……
“好……”越霖终是点头。
距离天亮还有三个时辰,难保村里守着火器的人不会趁乱入京,他们没有太多的时间,稍作计划便往里边摸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