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明显的错漏,王全生不可能不知道吧!”骆迟格外怀疑,“我虽与那厮只见过两三面,但也看得出来他是有一些小聪明的,这些他应当不会不知。”
“骆迟公子想岔了,”那人解释,“早先王全生在孙府做工时就与那女子眉来眼去的,二人有一次在外边被人撞破,王全生当时喝得烂醉,人事不知,但是没几日那女子反过来陷害他说是二人成了好事……”
一说起来,连话本子都不敢这么写,但是事实就是让人瞠目结舌,“王全生拿了家里的所有家底却贴补那女子,这事许多人都有所耳闻,只是于小公子那段时日并不在家中,与同村的人去了隔壁村割田……”
骆迟深深觉得不可思议,“这王全生根本就是那鱼目当珍珠,活该他最后替别人养儿子!”
谢残玉看他一眼,“原先留着王全生是想利用他将莳华阁背后的人揪出来,但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自于笙被我带离,莳华阁就已经有所防备,我的身份他们尽知,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那公子准备如何处理王全生?”骆迟搓手,“我一早就想揍他了,奈何怕打乱公子的计划,现在他无用了,我正愁无处发泄怒气……”
“你若想解气,便随你处置,只是有一样,莫要扰了于笙母亲和妹妹的清净。”
骆迟面上一喜,“那是自然!”
将这一档子事先放在一边,谢残玉先去寻于笙。
其实也没有走多远,就看见于笙站在廊下发呆,谢残玉走过去的脚步声也没有惊醒他,知道温热的手指在他鬓侧蹭了蹭,于笙才像是忽然回过神似的,“公子……”
谢残玉蓦得就是心尖一软,这样的于笙尽管脊背挺直,没有哭也没有露出难受的表情,但是他周身的寂寥好像rou眼可见似的。
“你在想什么?”谢残玉伸手握住他的手。
于笙刚想摇头,就看见谢残玉认真的目光,到嘴边的“无事”被他咽下去,转而轻轻开口,“我在想,倘若跟着公子去上京,我娘和妹妹那儿要如何?”
他有些萎靡,“幼时我虽与爹爹更亲近些,但是娘亲她也很好……她知书达理,几乎没有训斥过我,嫁与王全生后,我娘也只是性子变得冷清了些,与从前也是一样疼我的……”
于笙是有胆怯的,他听别人说过上京,但是那地方是天子脚下,繁华之处无人可想象,与其说是一个陌生的地方,不如说是他无从想象的距离感占据所有。
谢残玉静心听着他的言语,这样的于笙又是另一种模样,他惦念家人,也怕未知,俗世中的于笙与别人没有什么不同,可他偏偏就是喜欢。
喜欢是什么呢?
芸芸众生万千种生命,你遇见的不早不晚,偏偏是那个人撩动你的心弦。
可能也是俗世中挣扎求生的一个寻常人,可一旦入了眼,就不想再离开他。
“你娘和王秋会有人照顾她们,我最近住的那处宅子就让她们,另外不远处还有一处铺子,缺个管事,就让你娘去吧,也好照顾王秋。”
“公子,这怎么行!”于笙明白谢残玉的意思,他想免去他的后顾之忧,可是这样于别人而言会不会又是一番折腾,他有些担心,“那铺子原来的管事做的好好的,公子随便将人赶走了,我娘她未必能做好……这样不好……”
“铺子是新开的,不必担心管事的事情。那里边大多是成衣,你娘心灵手巧,听闻绣工不错,只需她瞧着料子和花样不出错,盯着那些绣娘便够了。”
谢残玉安排得极为妥帖,于笙一时不知如何感谢他。
好像一句“谢谢”都是辱没了他。
“行了,此事暂且揭过,我过来找你是想说另一件事。”谢残玉按住于笙的手,“自你记事到现在,可曾有什么很奇怪的人?”
谢残玉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或者去找过你爹……”
于笙摇摇头,“我爹最喜读书,他那时除了去镇上找先生,其余的时间都在家中,我娘也极少出去……”
他说着说着便有些怀疑,“公子,你问这些是有什么事吗?”他心思细腻,这会儿忍不住联想到那会儿来报信的人,“若是方便说出来的话,公子尽可都讲给我,说不定我能帮公子……”
谢残玉明知他说得有道理,但是这会儿也有些犹豫,于笙瞧着他的神色,忍不住又问,“公子,是与我有关吗?”
他敏锐得很,谢残玉想了想还是没有瞒着他,将那会儿的所有事儿都尽数讲给他听,看着于笙一点一点变了脸,谢残玉将人揽进怀里亲了亲,“不要多想,很多事情都是不尽人意的,你受过的这些苦难,并不是谁要惩罚你……只是王全生之类的人太过下作……”
谢残玉将人仔细哄着,于笙攥着他的袖口不松手,良久,才缓过气儿,“公子……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元宵节快乐吖!感谢在2021-02-2523:32:58~2021-02-2623:57: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