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于笙惊醒,一睁眼就是谢残玉那张俊美朗逸的脸,他嘴角勾着一点笑,“若有人问起你是谁,我便回答是养的小猪……”
许是人还意识不清醒,于笙哼唧了声,半阖着眼小声控诉,“才不是……”
谢残玉这次不依他,又道,“不仅是小猪,还是一只白白嫩嫩的小懒猪……”
“昨日公子还说我瘦得硌手,今日又嫌我胖……”于笙哼哼唧唧,“公子才是,胸膛硬得很……脑袋枕着一点也不舒服……”
嘿,这小家伙胆子大了,竟还敢嫌弃起他来了。
谢残玉点点他的酒窝,“只是胸膛硬么?”
于笙一时没明白,仰着头有些艰难地问,“那不然呢?”
谢残玉眸中闪过一丝晦暗,嘴角笑意犹在,只是于笙瞧着却脊背发凉,他眨眨眼,“公子莫要嫌弃我胖,待我身上的伤痊愈了,给您鞍前马后,做什么都行。”
他说着说着还颇有些自得,“我虽笨一点,但是干活可勤快了,村上再没有比我更利索的了……”
“哦,是吗?”谢残玉老神在在,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于笙撇嘴,“公子若是不信,待我以后做给你看。”
谢残玉半晌不说话,于笙从一开始的骄傲慢慢泄气,“料是公子不信……”
他心中略受伤,这会儿也早就醒了神,发觉自己被谢残玉揽着,终于有些不好意思,小心翼翼地从他怀里挪出来,然后打开车帘一点缝隙,发现已经到了村口,遂小声说了句,“公子,我先下去了”,然后不等他回应便小心挪下车,脚尖落地的一瞬间,一阵刺痛。
马夫看出他脸色不大对,想开口,于笙却朝他摇摇头。
于笙一离开,谢残玉目光落到不远处,那儿放着狐裘。
他摇摇头,忽而嘴角泄露出一丝无奈的笑。
方才不是不想哄小东西开心,只是他发现自己……有反应了!
本就经不起撩拨,更何况于笙又是无意识的撒娇,又是不经意的蹭动,谢残玉饶是有再好的定力也禁不起这等“折磨”。
他低头看了眼,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另一边,于笙刚与谢府的侍从说了两句话,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叫喊,隐隐是在喊他的名字,只是似乎有些迟疑。
于笙扭头,怔了怔,那不是……
“笙笙!”那声音由远及近,那人也着急的跑起来,手中提着的竹篮子跟着一晃一晃,从于笙这儿看那人简直要飞过来似的。
“笙笙……你怎么才回来,这些日子你都去哪儿了?!”人还没站稳,就已经扔下篮子将于笙上下打量了一圈,单薄的身子裹着厚厚的棉袄,头上还罩着一个硕大的棉帽,于笙方才迟疑也正是他这副打扮太过难以辨认。
这会儿单瞧这人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于笙心下稍暖,“煜哥。”
“哎,得亏我眼神好使,你这一身我险些没认出来。”比于笙只大三岁,林煜是村正的幼子,还是村上仅有的两个秀才之一,另一个已然四十多了,自然显得林煜格外出色。
不过撇过这些不谈,林煜虽是秀才,但是为人忠厚,从不因为自己的秀才身份在外边吆五喝六。
他与于笙关系不错不仅是因为两家有些渊源,另一方面也是他常帮着于笙干活,自小就自诩是于笙的大哥,但凡有人欺负于笙,总是第一个站出来替他出气的那一个。
“煜哥你怎么在这儿?”大冷的天,村上的人也没什么活儿要干,都各自窝在家里,村口这边偏僻一些,更是很少有人经过,林煜出现在这儿,于笙也难免有些意外。
林煜憨憨一笑,“这不是我爹他总催我念书么,脑瓜子整日嗡嗡嗡的,都不叫人休息个一时半刻……昨日听林戚说,这边山上好像有狐狸出没,便想去瞧瞧。”
于笙一阵无奈。
林煜念书念得好,他爹自是将光宗耀祖的所有期待尽付与他身上,可没想到林煜这家伙还好打猎,他最烦家里人将他圈在屋里读死书,平日里总喜欢找机会溜出去,他爹因为这好几次气得上家法,但是舍不得教训得太狠,久而久之反倒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
这不,刚寻着一点机会就溜出来,于笙目光落到他裤腿上的灰尘,无奈,“你这又是从狗洞里爬出来的?”
林煜瞪眼,“莫要胡说,读书人怎么能钻狗洞呢?”
“那你总不能是从正门出来的吧,林伯伯不得打断你的腿……”于笙拉长了声音,林煜朝他使眼色,周围还有那么多人呢,怎么能当众揭他短呢!
在于笙眼神的催促中,林煜无奈招供,“我□□出来的,我爹娘都不知道,是小三子替我放的哨。”
于笙只想笑,小三子才不过两岁多一点,是林煜大哥的儿子,他哪里懂得放哨,估计又是林煜这家伙拿他小侄子当挡箭牌。
二人笑着聊天,于笙瞧见林煜肩头也蹭了灰,又是无奈,他习惯性的踮起脚尖伸手去掸,身后谢残玉沉声,“于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