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吧,”牧野没有再次阻挠顾星宇。他盘腿坐在棉絮之中,静静等待顾星宇的缝制。
小屋又恢复了安静,两人也恢复了最开始的坐姿。枕头烂的比牧野所想要严重得多,不光是针线,连布料都被撕烂了一大片。
没办法,顾星宇只好重新缝制这个枕套。牧野坐在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和顾星宇搭话。他看得出来,今天顾星宇好像有些累。
他怕顾星宇太困,不小心再被针刺伤。
“小灾星,你去过亚诺吗?”实在不知道和顾星宇扯什么,牧野就和顾星宇扯今天的所见所闻。
顾星宇回答的很不假思索,“没有,那是什么地方?”
“就是部落里的主城。”牧野解释道,“我以前就是在亚诺长大的。我离开家前,院子里还有一颗红豆树。后来到神佑来了,树也砍掉了。”
此时的顾星宇已然困得不轻,连说话都说不利索。他稍稍昂起头,用小nai音问出自己的好奇,“为什么要砍掉?”
牧野没有告诉顾星宇实情。事实上,那颗红豆树是牧缘生前种下的。后来,牧母怕牧野睹物思人,就改种到了其他地方。
但牧野没有这样告诉顾星宇。他说:“因为不好看。”
他说得很不假思索,就像是真的一样。牧野想,越是要撒谎的人说话就越是不假思索,因为所有的借口都早在事先蓄谋已久。
“为什么不好看?”顾星宇有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趋势,“红豆小小的,红红的,一结果就能在枝头连成一片。最重要的是还能吃。”
这算是把牧野问倒了,他从来没有思考过为什么红豆树不好看,只能胡乱杜撰了个内容。
“因为树很高,红豆挂在枝头,我够不着。”
理由是胡诌来的,没有多加思考。牧野甚至没有考虑到自己这个一米八八的大高个明明伸手就能够着枝头。
但他这么说,顾星宇也就将就着听。听完后若有所思点点头,“那说明你还是很喜欢红豆的。”
“为什么?”牧野不明白。
“因为如果你不喜欢红豆的话,就不会想着伸手去够了。如果是不喜欢的东西,那么连小小的试探也不会存在。”
如果不喜欢,那么连试探都显得多余。牧野把这句话藏进心里,没有再在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夜渐渐深了,月光也悄悄从窗外与烛光融为一体。牧野依旧盘腿坐着,有一嘴没一嘴与顾星宇聊天。顾星宇却没有了什么说话的兴致,连搭话都不太想了,只躺靠在牧野腿上,一针一针摆弄自己手上的布料。
“小灾星,小灾星?”不知过了多久,顾星宇手上的动作也渐渐停了下来。牧野低下头,轻声呼喊顾星宇。
看来是已经睡熟了。顾星宇的睫毛很长,搭在眼睑上,就像是个洋娃娃。
牧野轻手将顾星宇手中的针线布料拿开,将顾星宇抱到床上。他知道顾星宇有穿睡衣的习惯,犹豫再三后,还是从行李箱里拿出睡衣,准备给顾星宇换上。
但是当他触摸到顾星宇的肌肤时,他慌神了。
顾星宇的肌肤就像火焰一样滚烫。
恐怕是发烧了。牧野看了看顾星宇。
顾星宇虽然闭着眼睛,但睡得并不安稳。半张脸埋进枕头当中,睫毛却始终抖动,好像想要睁开眼又始终睁不开似的。
第11章 绝对占有
发烧在炎洲岛说重也不重,只是每年都会有那么一批体弱的人因为发烧而离世。
牧野很害怕顾星宇也会因此离开。
他抱着一丝侥幸,用手背测量顾星宇额头的温度。可惜他的手背对温度并不灵敏,测了好久也没有什么感觉。
然后,牧野撩起了额前的碎发,用眉毛轻轻顶住顾星宇的额头。
眉毛离心脏很远,但它的确是人体对温度最敏感的地方。很多心感知不到的温度,眉毛可以。
牧野的眉贴上顾星宇的额,均匀的呼吸与急促的呼吸相互交织。
片刻后,牧野的眼神中流露出失望。顾星宇的额头很烫。
他第一时刻就想到了巫槐。巫槐是部落里最厉害的巫师,据说什么奇奇怪怪的病都可以治好,治好顾星宇的发烧应该也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但是巫槐远在亚诺,牧野不太放心丢下顾星宇一个人去找巫槐,只好敲响了唐泽的门。
顶着黑眼圈的唐泽十分不满,“大哥,这都几点了你还叫我帮你跑腿。”
“别废话,”牧野把话通知到后转头就走,“我还急着回去照顾顾星宇,你赶快去把巫槐找来。”
在他眼中,什么都没有顾星宇重要。
或许是唐泽跑得快,也有可能是巫槐赶来得快,没有过多久巫槐就来到了神佑营地,在唐泽的带领下走进牧野家。
牧野特意留了一道门。当巫槐推门进入时,牧野正半跪在地上,用毛巾轻轻为顾星宇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
“他发烧了?”巫槐从医药包中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