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得委屈你,留这寝殿里陪朕吧,别到处乱跑,叫人瞧见了不好说,等过完这个年,我再想办法给你一个正式的身份。”谢朝泠道。
谢朝渊提醒他:“哥哥以前说过,从未有男人做皇后的道理,昨夜我是与你说笑的,你不如给我个官职,外邦来使留在大梁朝廷任职也不是没有先例,如此我便能名正言顺留下,其他的就算了吧,免得你为难。”
谢朝泠略微意外,没想到几年不见,这小混蛋竟变得这般通情达理、体贴大度了:“昨日和太子说的那些,也是说笑的?”
“啊,逗他玩儿呢,不过他私下叫我一声爹爹我倒是不介意。”谢朝渊笑。
谢朝泠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没再说。
他的小混蛋,也终于长大了。
用过早膳,谢朝泠看书,谢朝渊随意翻了翻御案上堆积成山的奏疏,这些都是年前积压下来、不算要紧的事情便压着暂时没批。
大大小小甚至有些芝麻大小的琐事也有人拿来烦谢朝泠,谢朝渊看了几封就扔下了,深觉谢朝泠这个皇帝不好做,累人得很。
“朝会还是改回每五日一次,没什么要紧事的奏疏就丢给你那个太子去批,他也该尽早学起这个。”谢朝渊不客气道。
谢朝泠坐在案前,仰头看他,眼里盛着笑:“朕若是不答应呢?”
谢朝渊弯腰欺近他:“不答应臣便将您绑走,让别人来Cao持这个江山。”
谢朝泠笑着摇头。
方才还说这小混蛋长大了,这霸道跋扈的性子却是一点没变。
“哥哥,我说真的,”谢朝渊收敛笑意,语气里多了几分危险,“我当年肯退一步让你回来,不是让你这样将自己累死在这个位置上的,你若真不答应……”
“我答应,”谢朝泠打断他,“不想我累死,你得帮我多分担一些。”
谢朝渊一口答应下来:“好。”
谢朝泠拍了一下他的手:“也就你敢拿这种语气与我说话。”
别的人,哪怕是谢奉珏、李丛煜他们,在他登基之后都开始恪守君臣之礼,真正将他当做帝王对待,只有谢朝渊,从前是这样,如今依旧是这样,即便蛮横不讲理,他都乐得包容。
“哥哥的性子做不来孤家寡人,”谢朝渊道,“若是没有我,哥哥或许能正儿八经装一辈子,但是见识过温柔乡的,谁还舍得过和尚日子。”
谢朝泠笑问:“你是温柔乡?”
“对哥哥来说不是吗?”谢朝渊扬眉,
行吧,谢朝泠承认,确实是,所以自己食髓知味、留恋忘返。
谢朝渊又俯身一拨他散乱的发丝,轻笑出声。
谢朝泠拍了拍身边位置:“你也坐吧。”
谢朝渊倚着他坐下,见他手不释书,直接抽走:“别看了,我们四年没见过面了,哥哥不陪我多说说话,一直看书有什么意思。”
谢朝泠也不恼:“你想说什么?”
其实他是刻意想表现得平常一些,好掩饰自己自昨夜起就一直辗转起伏的心绪。
谢朝渊没揭穿他,顺手拿了个橘子,剥开放到炭盆上烤了片刻,再喂到谢朝泠嘴边,谢朝泠就着他的手吃了:“要不就说说你这几年都是怎么过的吧,从头开始说,就当给我解个闷。”
谢朝渊扔了瓣橘子进自己嘴里,嚼了两口,漫不经心道:“送走哥哥后,西戎王死了,郦都大乱,那些王子王爷为了西戎王的位置打得头破血流,我拿哥哥的名头去与西戎活佛交换利益,趁着他们你死我活时以活佛之名逐渐收拢人心,从中渔利,杀了很多人。”
这个谢朝泠自然是知道的,那段时日谢朝渊没少送金项圈来,全是他的丰功伟绩:“没被人怀疑?”
“当然会被怀疑,那些人也不是傻子,很快就回过味要取我的性命,那时我已经组织起一支自己的卫队,逃出了郦都,中途有人派兵截杀我,最惨的时候我身边死的只剩百余人,困在荒漠中,没吃的没喝的,差点全军覆没。”
谢朝泠闻言拧眉:“我没听人提过这个。”
谢朝渊笑笑:“这种糗事我怎会让人知道,不过我运气还没有那么差,快撑不下去时做梦梦到哥哥来救我,醒来后便发现了水源。”
“……救你的人是你自己。”谢朝泠心里不是滋味,这几年谢朝渊只怕不止一次接近死亡,如今说起来却这般轻描淡写。
“是哥哥,”谢朝渊坚持,“哥哥在梦里给我指了方向,我的人才找到水源,之后才能走出那片荒漠。”
谢朝泠不再争辩,谢朝渊说是便是吧,如果冥冥之中真有这样的事情,他救回了谢朝渊,那也是好的。
“后头我们逃到了临近大梁西北边境之地,收了那里的一个小部落,终于安顿下来。一开始日子其实没那么好过,小部落缺衣少食,又没有能力和其他大部落一样去大梁地盘上抢,还得每年给周边的大部落‘上贡’,于是我带人去与他们最大的一个部落干了一仗,直接砍了部落首领的脑袋,当时连兵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