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绎替他把着马头,“要不要自己骑?”
竹生还?未骑过这么大的马,有些生怯。前几天魏绎在宫道里教他骑过小马驹了?,可那时候边上全是护卫,宫道也远没有眼前的林场这么宽阔。
他认真想了想,还?是点点头,打算一试。
魏绎将马鞭交至竹生手中,翻身下马,便立刻上了?林荆璞的马,从后头牵住缰绳,缓慢地跟在竹生的后头。
竹生起初还?有些生疏,但很快就放开了?胆,渐渐跑远,也不再怕了?。
“今日你未免太偏袒竹生,”林荆璞望着竹生的方向,淡淡道:“他们本就忌讳他的姓氏,你不撇清,还?逼邵明龙当他老师。”
邵明龙是朝臣之重,能受他教导,自是储君才有的待遇。这下不用群臣猜忌,魏绎自己就将此事昭告天下了?:魏竹生是储君,他也决计不会因立储之事而立后纳妃。
“自古都有宗室子继承皇位的先例,他是你亲外甥,给他一个宗室子的身份不为过。”
林荆璞:“可如此一来——”
一阵大风吹迷人的眼。
魏绎趁机抱紧了?林荆璞,将下巴依恋地埋在他的颈间,像只粘人又贪婪的狼,吻开了?他的眉头,低声诉苦:“阿璞,不必要事事周全,由他们去说,反正朕早鬼迷心窍了?。”
第108章 秋草 人心愈疯。
“莫说我,你也是万里挑一的?饿鬼。”
林荆璞的?清瞳中盛满了斑驳的秋草、云、风与红日,可纠葛不清的?余波却全放在那个人身上?。
这?样漫不经心的?撩拨,只有魏绎读得懂。一股知趣的?凉风率先滑入林荆璞的?红衣,发带摇曳,不慎遮挡住了魏绎的双眼。
魏绎贴着?他的?后背,还是什么都瞧见了。他抱得更紧,指尖游刃有余,意图将林荆璞寸骨寸肤温柔划开,都化在掌心汗珠里。
夕日的绯色将林荆璞的?面颊映照得一塌糊涂,乃至浮现出一丝苦楚,而他无疑也贪求这?只“饿鬼”的?侵略。
马蹄愈乱,人心愈疯。
喘息声交错在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草林里,趁着?另一匹马驹走远,他们肆意放纵着?可耻的想法,却以此为荣耀,以至他们摔下了马背,也不觉得疼痛。
林荆璞汗流浃背,欲念的?沟壑此时还远没有填满,可口中念出的尽是些口是心非的?话。
魏绎只好去深深吻他,将那些欲情故纵的字眼都生吞了下去,又捏着他的?脸,在耳畔挑衅:“阿璞,再喊给我听啊。”
他嘴角坏笑,明知林荆璞已没力气说半个字。林荆璞挺身咬了一口魏绎的颈,最?后妥协地一头撞进他的?怀里,额前的?发丝缠在胸膛上?,汗ye相融。
魏绎刚抽身,又欲吻他。林荆璞吃力地接了几下,用额头抵住他的?喉咙:“竹生的?马得跑回来了。”
魏绎不甘:“林子?里的?路不平坦,怕是没那么快。那小子?得摔几次跟头才能长真本事,再说林场四周边界皆有守卫,他不会有危险。”
说罢,魏绎握住他的?胳膊,将之?垂挂在自己的?脖颈上?,俯身又与他亲吻温存。林荆璞这?才受住,将最?后一丝力气都耗在了唇齿之间。
夜幕垂了半边,还剩一缕红光未散尽。魏绎懒得起身,林荆璞也Jing疲力尽,两人便在这片疯草中互相依偎。
“你骨子里浪荡,来这样的地方兴致才好。”林荆璞淡淡调侃。
魏绎眼里没有其余的?景色,望着?林荆璞,音色沙哑:“从前是不喜欢皇宫,总觉得冰冷无趣,可如今不同了,其实在哪都一样。”
林荆璞看?进魏绎的瞳,竟也有一刹沉醉不醒,他转而一笑,将片刻的恍惚都藏匿于其中。
天色全黑,竹生才狼狈地骑着?马被几个护卫送了回来,他在路上?摔了几个跟头,还险些迷了路,可经过此遭他胆子?着?实大了不少,还能在马上?握剑。
林荆璞暂时骑不了马,魏绎便陪他坐马车,一同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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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今年轰轰烈烈的?开科设考,这?半年来魏绎一直在抽调各州地方上的?能官来京中任职,暗中瓦解了原先朝中支持燕鸿的旧部党羽,要么远调,要么分权削职,要么找机会翻案治罪。邵明龙虽还未应下西斋院院长一职,可西斋议事班子已不能再拖延,西斋行走所用的大多都是新进科员与从地方上提拔的?官员,这?些人选有魏绎的考量,当?中不少人还都是林荆璞举荐的?。
中书令不日便下发了一道?旨意:西斋即日起便有督查朝廷六部三司之权,各州府衙门还可将存疑的?奏报直奏西斋。
偌大的西斋如今挤满了官员,处理各州府衙门的事务,热火朝天,忙碌不已。魏绎要忙的?不止这里一处,便先由林荆璞坐镇主事西斋,商珠为辅,理顺西斋各员事务,辅佐朝政。
是日,魏绎夜里才得空赶过来,审阅西斋审批发出的公文与案牍。林荆璞在旁饮茶,各要员皆跪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