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是太?痛了?,又太?孤独了?。他亟需一个熟悉的吻来承载、来抚慰、来忘却,哪怕只能缓解一时?的苦楚。
“魏绎……”
任何话语在此刻都显得乏力而冗长,他们只呼唤了?彼此的名?姓,都闭上了?眼眸,尽情地?放纵这不合时?宜的欲望。
他们吻了?很久。
直到林荆璞有些撑不住了?,魏绎才放开了?他。屋内炭火烧的太?热,魏绎脱下?了?剩下?的半件外?衫,扔到了?床头,还顺势用那衣袖擦干了?林荆璞眼角的泪痕。
不知为何,他如今倒不喜看林荆璞哭了?。
美人易碎,林荆璞的盔甲已被人戳得千疮百孔,他被人夺走了?宝剑,只剩下?一具貌美诱人的骷髅,一阵大风便轻而易举地?能将他摧毁。要是他再落泪,便容易叫人心碎。
林荆璞不知魏绎在思?量什么?,抛开方才的纵情,面上的绯色未退,喘息不止。
外?头夜色里的红灯笼叫人看不清,他偏头看了?一会儿,才弱声问:“邺京的事忙完了?么??”
“这才元月初五,哪能忙的完。”魏绎忍着欲念,若无其?事也坐回了?那张椅子上,大掌搁着一层被褥,轻轻搭在林荆璞的手腕上。
两人不经意又对视了?片刻,有不具名?的情愫在暗处涌动,可他们谁也没戳破。
良久,魏绎轻笑道:“北林寺已重建好了?,本?来今日要去那供奉上香,谁知贾满的密报来得如此凑巧。朕费了?这么?大周折将你?救回来,总不能真让你?死在边州,好歹也要来见你?最后一面。”
下?人们听里头的喘息声小了?,才敢推门进?来送药。
林荆璞将手从底下?抽开,没让人喂,自己接过了?那碗药,屏气一口喝了?,面不改色。
魏绎见状一愣,才意识到他死性不改,在病中仍在算计,不由轻嗤:“你?为了?要早些见朕,费心机也就罢了?,何苦折磨自己身子。林荆璞,你?的手段何时?烂到了?这个地?步?”
林荆璞故意不进?食、不吃药,就是为了?拖延病情。邺京与?边州府衙不过五十里,快马行军一日出头便到了?,这才给了?他见缝插针的机会。
“边州不该是我的久留之地?,”林荆璞咳了?两声,文弱道:“魏绎,我虽进?退无路了?,可也得为了?亚父,保全夫人与?竹生往后的日子。况且曹将军尚在邺京与?京畿一带活动,大殷新帝在三郡一旦上位,他们的处境堪忧。”
林荆璞顿了?一会儿,又格外?平静地?说:“并非是我手段烂,而是我也只剩自己这条烂命可做赌注。”
人情淡薄如纸,恩情转瞬即逝。何况林荆璞已沦为丧家之犬,他不再有与?魏绎势均力敌的筹码,没有资格与?他谈条件。眼下?能够维系他们的,是彼此亲热习惯的欲望,或许还有一丝毫无依据的帝王之情。
林荆璞做不到在边州坐以待毙,他多等一刻一日,心中就多一分不安。
魏绎凝望着他,胸脯略微起伏,又生硬一笑:“朕早奉劝过你?,不要插手那对母子的事,也不要离开邺京,不要离开皇宫,否则你?何至于受今日这样的苦。”
他盯着他漂亮无神的眼角,说不清是怜爱更多,还是嘲弄更多。
林荆璞出奇的冷静:“事已至此,皆是命数。也正是因我这一年在邺京斡旋争斗,顾此失彼,才得以让有心之人在三郡架空了?亚父手中实?权,或许,我一年之前就不该选择来到邺京。其?实?凭你?的傲气与?独断,假以时?日,也未必就斗不过燕鸿。”
魏绎面上略有不豫之色:“那你?接下?来打算如何做?”
“护住该护的人,然后,得过且过吧。”他有气无力地?说,面上笼着惨白的笑意。
他又以这样美得毫无生气的笑靥望向了?魏绎,清冷地?说:“贾满想瞒,可他也知道瞒不住。天下?人皆知是你?亲手将我从吴渠手中救出,勾结大启的罪名?已难以洗刷,我与?亚父成?了?背信弃义的千古罪人,将永远被钉在叛国卖国的耻辱柱上,百年千年都翻不了?身。”
“都是浮名?而已,你?早就该弃了?,”魏绎话锋一转:“朕不出兵相救,你?便会死在那吴渠的身下?。”
“你?派出了?大启最为强硬的逐鹿军,又亲自带兵出征,”林荆璞笑意稍敛:“吴渠的追兵不多,你?其?实?不必要为了?我一人,做到这个份上。”
魏绎早知道自己这点心机瞒不住他,也无意辩解什么?。
他是出于私情救的林荆璞,不可能没有私心。
柳佑出发前往凉州任职时?,魏绎便留了?心眼派人盯着他。中途那几名?眼线曾一度断了?消息,他便知道柳佑必然有所行动。
火门枪在边州境内响了?两次,魏绎早有猜忌,可他只令边州府衙暗中调查,并无任何行动。可听闻林荆璞的后方一断,他便迫不及待地?要以最唐突的方式,昭告世人,将林荆璞拉入己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