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莫托哄着美人没有理会他,在他跪了半晌后拉莫托才侧过头脸色Yin沉地唤他起来。
“行了,维什,我只要你们看清楚谁才是乌旦的王。”
维什没有起身,前额触地,依旧保持着那个臣服的姿势。
“您是乌旦部的萨达勒多,您照耀的地方就是属于乌旦的大地。”
萨达勒多在乌旦语里意为坦纳草原的烈日。
拉莫托闻言玩味道:“那启周的朱雀不也是太阳吗?”
“一个天空不会有两个太阳,何况……”
拉莫托挑眉。
维什又再次俯首答道:“何况他们后方的皇帝也不会允许他的光芒被太阳遮挡。”
拉莫托被他的话取悦到了,大声笑起来,随即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收起了笑意目露凶狠:“我也不会允许被别人遮挡。”
维什顺从答是,掩住眼中悲伤,在心里又默念起了祈福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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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夏后漠北的夜里也有了些零星虫鸣,藏在萧鼓角声中,是这片烽火狼烟里难得的一栖生机。
孟棠时坐在桌前整点军账,烛火一晃,他笔尖轻顿,叶索惊鸿的尾巴已经瞬间缠了上去,空中一声剑鸣伴着轻笑,是岑予月。
“公子。”
孟棠时收起链鞭,看了一眼他的剑,“可还满意?”
岑予月笑着点点头,到孟棠时旁边坐下,给他倒了杯茶。
孟棠时接过,“是路上遇到什么麻烦了吗?”岑予月这一去耽搁了两个多月,实在奇怪。
“公子,你听过莫望尘的事吗?”
这个剑仙行止由心,独自隐居不问俗世,孟棠时只略有耳闻,“他成名后似乎就没再出过洗剑崖。”
岑予月突然又问:“那谢几辰去过昭西吗?”
孟棠时一顿,不知他为何突然问起了谢几辰,想了想答到:“谢首辅也曾在永延三十五年任过昭西刺史。 ”
谢几辰未及弱冠就中了状元,风头无两,后来却逢孟槐序入朝为官,从此处处被压一头,为避其锋芒离京做了几年昭西刺史才回来,一直熬到孟槐序死后才拜了相。但两人虽是政敌,却也常君子相惜。
“为什么这么问?”
“我在剑仙那里见过谢首辅给他的提诗呢。”
岑予月又想到了些好玩的,坏笑道:“说不定当初谢几辰还追过他!”
那诗恐怕就是谢几辰任昭西刺史时留在洗剑崖的。谢几辰虽然是个坤泽,却是众所周知的好美酒好美人,写诗作画调戏人的手段可多了,没想到出去做个官,连剑仙这种级别的他都敢招惹一番。
“谢首辅风流倜傥,是个才子。”
孟棠时说完突然看了他一眼,岑予月平时无意间流露的恣意轻佻倒是和谢几辰有些相像,笑着问:“是莫剑仙留你住了些日子吗?”
“公子,你怎么知道?”
岑予月有点惊讶,随即点头:“他跟我打架还放水了呢。”
孟棠时笑了笑,“无情总被多情恼。”
岑予月闻言打量他一圈,瞧见了他发上那支莹润玉簪,揶揄道:“公子也会恼他吗?”
孟棠时停顿片刻后说道:“我并不在意。”
“有人在意不是好事吗?”岑予月还是奇怪,孟棠时似乎并不抗拒晏重寒,但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是无动于衷。
孟棠时却反问他:“你可曾对谁有过期待?”
期待对方总有一天能回应你,直到失望够了。
冷漠也好,自私也好,他再也不会委屈自己交付感情,免得有一天付出的东西没得到回报就心生怨恨。
岑予月沉思半晌,孟棠时没有等他想出什么,又道:“世间本就不是有舍就能有得,不如一早就不要有期待。”
“痛痛快快地活,像我这种人。”
“又或者像……晏重寒一样。”
给了你的东西那就是你的,不再问你拿去是糟践还是珍藏,本来就是决定了给你的,不会再收回来,就算不要也没关系。
岑予月听完支着头想了想,突然抬头望着他说:“公子你说的听起来冷漠,但其实明白这个道理的人才会更珍重别人的付出,这又怎么能算无情呢?”
同样是不抱期待,他知水深难测,隔岸观火,却逢有人赴江而来,一往无前,千山万水要渡他殊途同归。
☆、第十七章 黑石
直到九月乌旦还未退兵,月末大雪就要来了,拉莫托不仅没有退回草原,还隔三差五就带兵来打一次七星郡,严戈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疑心太重,他们看起来似乎真的是被激怒后来报仇的。
但他还是放不下心,因为两方交战这么久他却一直没见乌旦大将军穆奇出阵。
那位坦纳草原的战神,也是和他有弑父弑兄之仇的死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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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风月关的孟棠时却突然接到了张潭郡来的密信,自从上次让张溢把易货商市改在山戎境内,山戎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