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小金虫虫能想到的最“恶毒”的报复方式了。
魏禹心都软了。
两刻钟后。
李玺大口吃着rou,脸都鼓了起来,快乐地伸出三根手指,“看在大饼夹猪头rou的份上,就算你再凶我,我也不离家出走第二次了!”
魏禹没忍住,捏住小油爪,把三根手指弯成两根,“还吃吗?”
“再吃一块,拌葱丝的。”又是三根手指头。
魏少卿深吸一口气,给他卷了三块。
三月二十,科考第一天。
进士科、明经、明法、明算等科目分开考,第一场考的便是最受人瞩目的进士科。
考场设在吏部官衙,沿着走廊隔出数间号舍,主考官坐在二楼观礼台,八位副考官在底下巡视。
今年的主考官是从前圣人和定王的老师,如今名誉上的国子监大学士——卢方。
卢大学士出自山东大族,年逾古稀,学识渊博,在读书人中颇有威望。
还有一个人比较特殊,那就是代表皇室的监考官——魏禹。
往常时候,这一职位多由亲王、郡王或有才学的驸马担任,由亲王妃做监考还是头一回。
卢大学士原本十分不满,甚至一度打算辞去主考官,直到魏禹提出“糊名制”,老人家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这不,前不久还别别扭扭地下帖子,邀请魏禹去卢府喝茶。
卢大学士组的茶局,可不是单纯吃吃喝喝那么简单,赴局之人随便拎出一个都是享誉文坛的大家。
魏禹这个昔日的状元郎,在一众老人家跟前只有端茶倒水的份。
收获也是巨大的。
经此一局,魏禹算是彻底得到了山东清流一派的认可。他是唯一一个不结党、不依附任何世家获此殊荣的人。
……也就那么回事吧!
除了世家出身的学子们对他多了几分恭敬外,没什么变化。
考场内,卢大学士正在给诸位考官训话。
考场外,学子们也在和家人朋友道别。
福王府集体出动,来给李玺和李木槿加油打气,就连李云萝那对半岁多的龙凤胎也来了。
夕哥儿还是那么高冷。
小月牙儿依旧那么甜。
李木槿握着夕哥儿的小手,呜呜啦啦念经:“天灵灵地灵灵,夕哥儿保佑我别交白卷……”
李云萝戳戳她脑门,“一看就没好好学。”
“学了,学不会呀,实在没那个脑子。”
李木槿笑笑,撒娇道:“说起来都要怪二姐姐,咱们家读书的天赋都跑到你一个人身上了。不光是我,小胡娇、蛛蛛,加上大姐姐,哪一个看书不犯困吧!”
李云萝失笑,“好大一口锅。”
李木槿笑嘻嘻。
“到了考场上谨慎些,不会就是不会,不许胡诌。”李云萝给她顺了顺额角的碎发。
“阿姐,我呢?”李玺强势插入。
李云萝摸摸他的毛脑袋,笑道:“我家小宝呀,那得收着点儿,可别一不小心考个状元回来!”
“若考了状元,阿姐给我什么奖励?”李玺看着粉粉糯糯的小外甥女,疯狂明示。
李云萝还没说话,萧子睿便紧张起来,连忙叫nai娘把闺女抱远了些。
李玺蹦蹦跳跳地追过去。
主子仆从一通笑。
胡娇捏着一个“逢考必过符”,递到李玺眼前,“戴上,考状元。”
蛛蛛一脸懊恼,“早知道跟你商量一下了,我求的也是这个。”
李云萝失笑,“我也……”
李仙芝抚额,“我也……”
不愧是亲姐妹。
最后,李玺脖子上挂着足足六个金灿灿的“逢考必过符”,大摇大摆走进考场——还有两个是太后和郑嘉柔求的。
瞬间成为场中最“黄”的仔。
稍稍一动,一张张黄澄澄的符包便晃啊晃,在胸前鼓成一团,就……很好笑。
考生们一个个扎着脑袋,憋笑憋得好辛苦。
有人实在憋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紧接着,场内响起阵阵笑声,原本紧张到令人窒息的气氛陡然一松,考生们紧绷的情绪随之缓解。
小福王,真是神奇的存在。
除了他,此次科考还有一道靓丽的风景——学宫的小娘子们穿着利落的胡服,不着钗环,不施粉黛,排成一列,安静入场。
不光学子,就连考官们都忍不住悄悄看。
小娘子们是幸运的,若非魏禹用“糊名制”转移了众臣的视线,单是“女子能否参加科举”这一话题,就能让朝臣们扯皮数月,最后还不一定能成。
然而,她们又不太幸运,没生成男儿,没生在好的时代,即便为自己争取到了考试的机会,依旧不能做官。
会有那么一天的。
会有的。
柴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