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事实我也喜欢你!”
李玺抬起头,目光灼灼,“大姐姐说了,两个人只有吵过架,看到过对方不好的样子,依然愿意喜欢对方,才是真喜欢。”
魏禹微怔。
他也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
这些话,如果李玺不说,他也是不懂的。
李玺望着他,纤长的睫毛一颤一颤,小心翼翼道:“书昀兄,你也看到了我的坏,还愿意喜欢我吗?”
魏禹的心化了,鼻子也酸了。
他认真地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虫虫,我自幼丧母,颠沛流离,来到福王府之后才知道被珍视、被疼爱是什么滋味……”
有一次,掌院女使离姑姑发现他开了线的官袍,不动声色地拿走,补好洗净叠整齐,又放到他床头。
那天,魏禹好久没回过神。
从六岁起,就没有人这样主动地、不带任何目的地照顾过他了。
还有一次,太后拉住他的手,说:“做什么要把饭吃得干干净净,把差事办得妥妥帖帖?在我眼里,你和册册一样,就是个小娃娃!”
二十年来,他日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敢踏错一步,从来没人跟他说可以任性些,散漫些,做错事也没关系。
他已经习惯严格要求自己了,认为这样做是理所当然,也下意识地这样对待身边的人。
他还记得退回六岁的那些日子,每日午后,他和李玺就会一人一边趴在郑嘉柔膝头,一口一声娘亲,让娘亲分果子。
他的生母在他三岁那年就去世了,魏禹早就忘了她的模样。
因为郑嘉柔,他才知道母亲的膝头那般温暖,母亲同孩子说话时能有多温柔,即便打一下,骂一句,眼角眉梢也带着笑意……
“我没有被疼爱过,所以也不知道怎么去疼爱别人,我对你的关心像夫子、像父亲,因为我……”
“是我说错话了。”李玺打断他,“那是气话。其实,我可喜欢你管着我了,真的,可喜欢可喜欢了!”
他别开脸,小声说:“你不知道,你霸道起来多好看,尤其是……”
“打手心”的时候。
魏禹摸摸他的头,哑声道:“虫虫,多谢。”
李玺揉着他手上的冻疮,心疼道:“我以后不随随便便跟你吵架了,就算吵了也会立马和好……”
他想了一个主意,“不然这样,以后再吵架你就去做甜滋滋的糯米团子,我吃了就代表不生气了,你就可以过来哄我了。”
魏禹失笑,“好。”
“我要不吃,就说明很生气,你要继续做,继续哄。”
“嗯。”
李玺转转眼珠,“要是还不吃呢?”
魏禹亲了亲他翘起的嘴角,“就把你抱到床上,喂你吃。”
李玺弯起眼睛,终于笑起来。
被哄好的小福王,又是一只甜心小虫虫了,委委屈屈地说:“你今天也很生气吧,都不穿我给你准备的情侣衣了。”
“嗯?”魏禹不解。
“就是这个。”李玺揪起他的衣领,“绣着‘福’字纹,咱俩一人一套,想着今日游园穿,我穿了,你的呢?”
魏禹失笑,也揪起他的衣领,“虫啊,你仔细瞅瞅,这是谁的?”
李玺这才反应过来,呲着小白牙笑开了,“我说呢,怎么我的衣裳突然变大了。”
看着他散开的衣领,魏禹一时情动,压过去,低声道:“虫虫,贴身的衣裳染着我的味道,你都没闻见吗?”
“我……这不是没注意嘛。”李玺扭了扭,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
花前月下,花灯盏盏,四下无人,流水潺潺……要、要在这里“打手心”吗?
“咳咳!”有人大步走近,极没眼色地清了清嗓子。
李玺没好气地看过去,一眼瞧见自家舅舅……还是姐夫?
郑孞破天荒地换下他那身仙气飘飘的白衣,如寻常世家公子般一身锦衣,玉冠束发,少了三分洒脱,多了几许华贵。
李玺差点没认出来,“舅舅,你终于想通了,不做道士了?”
“没大没小。”郑孞低斥一声,不自在地别开脸,问,“帮我把小胡娇叫出来。”
李玺挑眉,“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我是你舅舅。”
李玺嬉笑:“我还是你小舅子呢!”
郑孞:“……”
骄傲如他,放在往常早就转身走了,此时此刻,却有些舍不得。
集英殿上,胡娇语出惊人,说要和他成亲,搅得郑孞的心风起云涌一整天,终于考虑好了要跟胡娇谈一谈,结果找遍了整个园子都没找到人。
他知道,李玺有个竹哨,一吹胡娇就能来。
“你求不求?不求我就走了,还会把小胡椒藏起来,不让你找到。”李玺仗着小舅子的身份,趾高气昂。
郑孞深吸一口气,执手,躬身,“烦劳小宝,帮我